此话一出,三个儿子都是愣住了。
老三哇哇大哭起来。
老大老二也是感觉天旋地转,葬水先生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,摇钱树。若是葬水先生一命呜呼,这家就算垮了。
外人看来,葬水先生家有三个男丁,却不知这三个儿子除了老三还能干些活之外全是草包。
这个道理,老大老二心知肚明。
老大跪下来,扶着床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:“爹啊,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啊,您一走,我们可就没法活了啊。。”
床上的葬水先生看着老大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顿时老泪纵横。
他何尝不知道他们家的处境呢?
葬水先生抚了抚老大的头,对三个儿子道:“你们放心好了,天无绝人之路,前些天我替人看风水之时,发现了一处奇地,也是私心使然,我将那处宝地偷偷记了下来,若是你们将我葬在那里,包你们这辈子,时来运转,荣华富贵。”
什么?
老大一听,竟从地上蹦了起来,喜道:“真的?”
葬水先生看了看大儿子,点点头。
老二的眉目之间也有了些喜意,只有老三还是一脸担忧。
接着,葬水先生便将那处奇地的位置告诉三兄弟,随即便虚弱地躺到床上。
老大老二对着葬水先生一番安抚之后,便出门而去了,只留下老三在还守在葬水先生身边。
看着两位哥哥远去了,老三趴到葬水先生床头,道:“爹啊,我不要荣华富贵,我只要你活着,行么?”
葬水先生愣了愣,一把抱住老三哭道:“我的儿…”
第二天一早,趴在葬水先生床边的老三醒了过来,习惯性地给葬水先生扯扯被子。
可此时的葬水先生,已经声息全无了。
“爹!来人啊!”
老大老二赶回来,先是趴到葬水先生的床上哭了几声,接着便翻箱倒柜开始找起了东西。
老三看着大哥二哥的猴急模样,心道他们是在找那本充满了传奇色彩的《葬书》了,可只有老三和死去的葬书先生知道,那本葬书已经在昨晚被葬水先生叮嘱着烧掉了。
老三至今还记得,那本葬书被烧着之后,整个屋里里弥漫着皮物烧焦的恶臭。葬水先生躺在一旁的床上,看着燃烧的葬书,先是大哭,而后又大笑。
终了,葬水先生说:“因何而生,因何而灭。。”
就在老三思考的功夫,老大老二已经将屋里翻了个遍。
俩个哥哥犹豫了一会,还是问老三:“你知道爹那本宝书藏哪了么?”
老三一脸迷茫地看着两位哥哥,摇头道:“没有。。”
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撒谎,也是他父亲教他的最后一次撒谎。
葬书先生早就料到两个儿子对《葬水》有??》有贪心,却不想连累老实的三儿子被老大老二仇视,索性教他撒谎。
老三在两个哥哥心中一直是忠厚老实的形象,撒谎这个词,不会出现在老三身上,两个人并没有怀疑。
仔细搜了搜整个院子,一无所获之后,老大老二这才和着老三在街边棺材铺买了一副薄皮棺材,安慰了那哭地死去活来的母亲一番,三兄弟将棺材上肩,便向着那处风水宝地出发了。
按照葬书先生的指使,他们找到了这处地方。
果然如葬书先生所说,此处乃是一处阴山根,穷山无水,四周闭塞,前不找阳,后不遮雨,普通人一看这就是穷凶之地。
地中央,插着一根荆柴,这就是葬书先生的标记。
老大看了看四周,嘀咕几句,将肩上棺材放了下来。
将肩上新买的粗麻绳系到棺材上。对两个弟弟道:“开始吧。”
老二老三也紧跟着将身上的麻绳系上去,三条绳子系在一起,将棺材绑住。
而后三人将麻绳搭在肩上,拖着棺材开始原地转圈。
三个大活人拖着一个漆黑的薄皮棺材转圈,即使是大白天,也是足够渗人的,幸亏这里是荒郊野地。
呼哧呼哧,拽了大半天,三兄弟都是累的气喘如牛,却不敢有一点停歇,原因在于葬水先生曾叮嘱过,他死后,一定要用麻绳拖着棺材在他选中的地方转圈,麻绳断的地方,就是埋他的地方。
葬水先生说的郑重,三个儿子自然不敢违背葬水先生这怪异的要求。
呼哧呼哧,擦拉擦啦。
整个山野都是棺材与山石的摩擦声和三兄弟剧烈的喘息。
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,太阳已经快下山了。
三兄弟的肩膀几乎已经快塌掉了,勒出了一道深紫色的勒痕。
老大扭头看了看那麻绳,除了有一些磨损之外,没有一丝要断掉的迹象。
这让老大受不了了,从小他不说养尊处优,也是娇生惯养,别说如此重活,就是连个碗都没刷过,这一天的劳累已经让他的忍耐到达了极限。
老大松了松绳子,想要劝俩个弟弟停下。
嘴巴动了动,还是没有说出来,作为长兄,首先打了退堂鼓不是太没面子了?
老大眼睛转了转,便趁着俩兄弟不注意,掏出随手带着的小匕首,将麻绳割开了一半。
有了断口,麻绳在三兄弟的拉扯下,自然就难以支撑,过了不久。
蹦的一声响,艰难前行的三兄弟险些摔个跟头。
老二喜道:“绳子断了!哈哈,就是这里了!”
老大心中暗喜,老大将手中铁铲往地上一插,将棺材放在那里,催着俩兄弟回了家。
第二天,老大卷着一个草席子和吃食来到了葬水先生的埋处,草席子往地上一铺,老大席地而躺,漫无目的地看着天空,心里却不住吐槽着:老爹真能折腾,都埋了也不让安生。
照葬书先生的说法,绳子断掉之后,之后的三个夜里,三个儿子一人为其守各守一夜,才能将棺材埋掉。
葬水先生还道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能害怕,更不能离开棺材。
老大想了想葬水先生的话,环顾了四周,看着那在阳光下颜色诡异的黑色棺材,不禁打了个寒蝉,喃喃道:“能发生什么啊,这可是我爹,他还能害我么…”
夜里,老大点起了一支蜡烛,躺在草席上。
今天没有月亮,连星星都没有,四周是墨一般的黑,老大躺在那里,似乎被世界隔绝了一般,连虫鸣,都没有。
安静的环境,老大却很难入眠,他总感觉这里安静地太诡异了。
正胡思乱想着,“刺啦,刺啦。”
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,那声音,就像有人用指甲在木板上抓挠。
老大背后汗毛竖起,一声不敢吭,仔细听着那动静。
“刺啦刺啦。”
老大站起来,大喊了一声壮胆:“谁?!”
没人回答……
“刺啦刺啦。”那声音又响了起来、
老大咽了口唾沫。拿着蜡烛,循着声音缓缓走过去。
他呆住了。
那声音,分明来自于那具装着他爹尸体的棺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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