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不趁早弄清楚那些人为何而死,自己就会遇到那些死法。
一次不成,两次,三次,出出意外,次次凶险,直到她和那些人一样,出现在那个名单上。
可她还不想死,更不想那么稀里糊涂的死。
那么,作为除了蓝庭霜以外,第二个注意到穿越者群体的人,谢时鸾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她的攻略目标。
谢时鸾并不知晓陆卿菀的情报系统已经强大到将她查到几乎透明。
但她知道,陆卿菀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,不会冒险跑到西凉城来见自己。
出于试探,也算是为了保证交易公平,她谨慎的问了句,“你如何证明,你能帮我见到柳寒烟?”
“她如今是南齐皇后,其实不只是我,只要你愿意,你也见得到。”
陆卿菀状若毫不设防,大大咧咧道:“当然,见到她后能不能达成你的目的,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。”
本是平平无奇一句话,谢时鸾闻言却惊的站了起来。
“你说什么?
柳寒烟是南齐皇后,你有何证据?
大概是真的被震惊到了,谢时鸾的动静不小,离苏他们都紧张的拔刀了。
陆卿菀则愕然道:“这要什么证据?
你自己和聂无名、无岸宮长老们做交易,还跟柳寒烟眉来眼去的,感情连她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啊?
就这样,你怎么敢答应聂无名对北魏和突厥之间的眉来眼去视若无睹的?”
她说着,颇为怀疑道:“话说,你真的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谢时鸾吗?”
当初的谢时鸾虽然有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好歹智商是在线的。
这会儿这个看上去和各方斗智斗勇,聪明的不得了,却连敌人身份都不清楚就把自己交代进去了西凉皇后,跟当初的谢时鸾简直判若两人好吗?
“我当然还是谢时鸾,但人心易变,我若是还如当初一般,又岂能活到今日?”
谢时鸾也不知道是在感慨,还是在回答陆卿菀的疑问。
嘀咕完了,她又自顾自道:“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那些人吗?
不怕告诉你,我只是想活着,堂堂正正的活着。”
这话给陆卿菀听懵了,“什么意思,您现在都是西凉皇后了。
只要你腹中的孩子落地,随时可以踹开萧靖安,自己垂帘听政,这还不够堂堂正正,您还想怎么样?”
陆卿菀承认,自己的智商是有点不够用了,而且,眼下这情况,貌似要与来时的目的背道相驰了。
谢时鸾眼神讽刺的看着她,“垂帘听政,听着好生威风啊?
可你是否还记得,我当初本是要杀了萧靖安的?”
陆卿菀猛点头,她当然记得,她至今还记得谢时鸾双眼猩红的说要萧靖安死时的样子。
所以当她知道谢时鸾非但没有杀了萧靖安,还成了萧靖安的皇后,怀上萧靖安的孩子时才会震惊的怀疑人生。
可即便如此,她亦觉得那只是谢时鸾大权在握后权衡利弊的结果。
收到情报说谢时鸾在模仿谢时雨,试图找到柳寒烟时,她甚至怀疑过谢时鸾是不是也被人穿了。
可现在看来,她所有的猜测,似乎都是错的。
她不再多言,选择了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倾听者。
谢时鸾估计也是身边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,不等陆卿菀问,自顾自的就说了下去。
“当初,我已经杀了萧慕安,差一点,只差一点,我就可以杀了萧靖安自己当女皇了。
可那时候我就跟中邪了似的,竟然一路回到西凉城,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给萧靖安,求着他留我在他身边。
等我清醒过来,我已经成了她的皇后,腹中亦有了他的骨肉,六个月的胎儿,想拿掉,都已经拿不掉了。”
谢时鸾看着自己腹部的眼神没有一丝温情,只有浓浓的厌恶。
陆卿菀甚至相信,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,谢时鸾都愿意将这孩子剖出来掐死。
一个女人,竟然在自己自己不知不觉中怀上了最为痛恨厌恶之人的孩子,这简直是对谢时鸾这位巾帼女将军莫大的羞辱。
想到她一心找柳寒烟,陆卿菀心里生了某种猜测。
“所以,你想找柳寒烟背后的人,是觉得你行为失常,做出不符合自己意愿之事,跟那些人有关?”
谢时鸾不作声,但陆卿菀知道,她猜对了。
“虽然你要找柳寒烟还是她背后的人,我都无权干涉,且最近发生的种种异常之事都与柳寒烟脱不了干系。
但是有件事,我想我应该告诉你。”
谢时鸾眼神不带一丝生机,仿佛一汪死水似的对着她,“什么事?”
“凤青恒为了夺得皇位有多拼,想来你也是知道的。
但是他夺得皇位后,几乎没做一件有利于巩固皇位的事情。
而且,他的记忆也被人动了手脚,我一提到无岸宮,爆体而亡了。”
谢时鸾脸色骤变,陆卿菀忙解释了一句,“别担心,我检查过了,你既未中蛊,亦为中毒。
之前的行为失常估计是有人对你下了暗示,但不知为何,这暗示现在失效了。
你若是不介意的话,与我说说这一年来你遇到过什么蹊跷之事,奇怪之人,我或许能判断出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谢时鸾所说的,跟陆卿菀的情报对得上。
可以确定,谢时鸾的立场没变,至少在杀萧靖安这件事上,她的主意从未改变过。
陆卿菀只是不太明白,她何以如此笃定自己行为失常跟柳寒烟有关?
谢时鸾本就不蠢,这一年里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如何能听不出陆卿菀言语间的试探之意。
“在两年前,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无岸宮这么个地方。
可就在一年前,我作为贡女被送到大乾后,无岸宮就像是被人推到了我面前。
聂明阳利用无岸宮搜集情报,打压聂无名。
无岸宮的人利用各国朝堂上的派系斗争左右各国朝政,看上去极为隐蔽的事情,我却一查就能查到。
就连无岸宮大本营的人,我也想见就见。”
她神色晦暗如深,语气却带了明显的攻击性。
“现在,你是想告诉我,让我行为失常,沦落到此等进退维谷的地步的,也是无岸宮的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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