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色的万凰之王展翅欲飞，金色的真龙令栩栩如生，陆卿菀轻叩桌面，眼神死死地盯着柳熏然的脸，不肯错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。
事实上，柳熏然根本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，只惊骇道：“万凰之王和真龙令？！
这两个东西你是从何得来的？”
陆卿菀摇摇头，耿直道：“这两个东西的来源，关系到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人，请恕我无可奉告。
不过，我可以肯定的是，那个冒牌货和无岸宮、还有很多我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都在找这三样东西。
如今的天下大势变化，跟着三样东西脱不开关系。”
柳熏然瞳孔微缩，“万凰之王和真龙令，也被人盯上了？”
“也？”
陆卿菀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特殊的字眼。
想到情报曾经先是柳寒烟特地见过柳熏然一次，她当即一针见血的问道：“她跟你打听，或者说，是索要过血乌令了？”
血乌令，是那枚代表着轮回殿主权威的三首乌指环的名字。
柳熏然面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“大概两个月前，她特地回过殿中一次。
拐着玩儿的让本座将圣女之位传给她的幼女，本座表露出不情愿的态度后，她也没有太坚持。
又拐着弯的打听，她下山的时候圣女之身份还在，本座却没将血乌令给她，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将殿主之位传给她。”
陆卿菀听到这话，眉目反倒舒展开来。
“您便是根据这些话，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柳寒烟的？”
轮回殿的殿主传承颇为曲折，圣女的确是准殿主，但实际上，轮回殿有明暗双主，圣女继承殿主之位成为明主，传承轮回殿的核心学识。
而轮回殿内部则会再选一位男丁为暗主，总览轮回殿一切要务。
所以，血乌令一般是在暗主手里的，陆卿菀之所以能拿到血乌令，不过是一开始柳熏然觉得她太菜了，拿着血乌令，关键时刻能保命而已。
可那个冒牌的柳寒烟竟然以为自己是圣女，血乌令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在她手里。
堂堂轮回殿的圣女，怎么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？
被柳熏然看出破绽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。
柳熏然嗤了一声，“这只是本座确定她并非你母亲的理由之一。
实际上，她对轮回殿的了解还不如一个药王谷最低等的弟子。
入了轮回殿，更是破绽百出。
若非夺舍之事太过匪夷所思，就她那演技，在轮回殿里连一日都混不下去。”
柳熏然对那个冒牌货是既厌恶又鄙夷，每每说起来都咬牙切齿的。
陆卿菀倒是又抓到了一个重点，“如此看来，她并没有承袭我我母亲的记忆啊！”
这倒是个好消息。
柳寒烟毕竟是轮回殿圣女，对轮回殿了解的太多了。
那个冒牌货若是承袭了她全部的记忆，那对轮回殿简直就是个大杀器。
如今看来，她除了柳寒烟的那副皮囊，也没什么能利用的了。
陆卿菀这话说完，柳熏然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回应，她忽然冲外面吼了一嗓子，“可以了离苏，让他们把人放过来吧。”
视野内，十二月和暗卫们将冒牌柳寒烟带来的随从杀了个七七八八，连她身边的亲信都倒下了。
陆卿菀看着柳寒烟拿着一个颜色古怪的小瓶子蠢蠢欲动，忙让离苏把人放了进来。
看那冒牌货的架势，再打不过就要用蛊虫了。
有腾蛇和大白在，她的蛊虫掀不起什么大浪来，但十二月和暗卫们少不得得吃点亏，陆卿菀觉得没必要。
这一嗓子吼完，陆卿菀也不说话了，捧着大白优雅的顺着毛，坐等冒牌柳寒烟进屋。
不过须臾，柳寒烟就来了。
即便是出了南齐皇宫，身在大乾这种异国他乡，又在山间野外，她一身的皇后派头一点都没落下。
一身黛色打底，龙凤呈祥的云锦凤袍，高耸的牡丹髻上戴着夸张的九尾凤冠，两边的金步摇随着她挪动的步伐轻轻晃动。
标准的鹅蛋脸上几乎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。
明眸皓齿，肤如凝脂，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的长相，正的让人一看就会能相信她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。
然这天生的正派长相却被那双眼睛中明显的算计毁的彻彻底底。
陆卿菀心中暗道可惜，这样一幅周正的皮囊竟然被夺了舍，即便拿回来，她那位极具个性的母上大人估计也要嫌脏了。
柳寒烟不知道陆卿菀心中对她明晃晃的嫌弃。
一步步走进药王阁中央，眼神在柳熏然身上稍稍停留了几分，便目标明确的看向了陆卿菀。
“见到母亲都不知道站起来，陆震霆那个莽夫就是如此教你的？”
生怕只牵扯陆震霆还惹怒不了陆卿菀似的，她紧接着就说了句，“还是说，大秦皇室的教养本就如此不堪？”
好嘛，一句话将所有和陆卿菀有关的人都拖下水了。
柳熏然一颗心的提了起来，唯恐陆卿菀拔刀砍上去。
正欲开口，陆卿菀却默不作声的拽了拽手中的鞭子。
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凭空砸向柳寒烟，后者反应敏捷极了，抬手一掌轰向陆卿菀砸过来的不明物体。
“噗”的一声，那不明物体呕了一大口血，嘭的一声砸在侧前方的墙上，几个翻滚，又滚回了柳寒烟面前。
“宜城？！”
柳寒烟后知后觉的辨认出这坨乌漆嘛黑的不明物体就是自己的长女，顿时惊叫出声。
彼时，宜城公主身上的药性刚好失效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，就被自己敬重的母后一掌打飞。
短短数月，明里暗里和陆卿菀数次交手都没占到一丝便宜，柳寒烟对陆卿菀的怨气已经积压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了。
何况一见面陆卿菀就攻击她，柳寒烟哪儿还忍得住？
这一掌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，一掌过去，连离苏捆在她四肢上的麻绳都断了。
宜城公主像是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，大口大口的呕着血，明显是只有进的气，没有出的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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