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权重重坐下,懊恼道:“我知道魏勋这条阉狗厉害!可是,这口气,我实在是咽不下去!”
于氏眸光一闪,轻声道:“老爷若是为了出气,我倒是有个办法!”
张权神色一震:“什么办法?”
于氏开口道:“咱们对付不了魏勋,也动不了九皇子!但是,魏勋收了不少干儿子,有几个在军中任职...”
“老爷随便寻他们个错处,将他们逐出军中。”
“一来,能出一口恶气!”
“二来,也可以敲山震虎,告诉魏勋,咱们不是好惹的!”
张权抚掌大笑:“此计甚妙!夫人,你真是我的贤内助!就按照你说的,我现在就去办!”
话音刚落,张权就迫不及待冲出门去,回到军中,找魏勋几个干儿子的麻烦。
......
醉仙楼。
天字一号包间。
魏勋一袭灰袍,不显山不露水,闭目养神,静静等待。
许久之后。
外面传来低沉的脚步声。
门打开,杜文渊一瘸一拐走了进来,双目满是血丝,看起来十分狼狈!
昨晚。
杜文渊刚从西山回来,安置好四皇子,就马不停蹄入宫,跪在养心殿前整整一夜,为秦贵妃求情。
他一大把年纪,早已满头华发,如此折腾,几乎丢了半条命!
此刻。
杜文渊好不容易出了宫,来不及休息,又来到醉仙楼赴约,与魏勋私下见面,身心俱疲之下,心情自然是坏到了极点!
“杜大人,你来迟了!”
魏勋缓缓睁开眼睛,笑容云淡风轻。
杜文渊落座,嘴角微微抽搐,冷哼道:“若非老夫装昏,现在还跟其他大臣一样,还在跪在养心殿前受苦呢!”
魏勋恍然。
这老狐狸是金蝉脱壳,前来赴约。
不过,看他走路一瘸一拐,定是昨晚跪了一夜,膝盖磨破了。
魏勋叹息一声:“皇上这一次,是铁了心对付你们清流啊!”
杜文渊闻言,眉头紧皱:“魏公公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皇上对付清流,不正是借你这九千岁之手吗?”
魏勋轻轻摇头:“此言差矣!帝皇心术,无非平衡之道!这些年来,阉党、清流、勋贵,三股势力在朝堂上明争暗斗,摩擦不断!”
“外人看来,咱们互相攻讦,你死我活!”
“实则咱们是半真半假,演给皇上看的!”
杜文渊点头赞同。
朝堂争锋,讲究的是斗而不破!
一旦三足鼎立的大局破了,就会天秤失衡,一家独大!
而皇上到时候,绝不会坐视不管,一定会用雷霆手段进行打压!
天下熙熙皆为利往!
杜文渊也好,魏勋也罢,真正目的是维持局面,大把捞银子,未必为了一时意气,拼个你死我活,对大家都没有好处!
魏勋继续道:“杜大人是聪明人,咱家就长话短说!万岁爷打压清流,我们阉党也是唇亡齿寒!不如,咱们讲和,暗中联手...”
杜文渊一怔,愕然望着魏勋:“魏公要与清流联手?这怎么可能!”
也难怪杜文渊惊讶。
清流们讲究名节,对阉党最为不齿!
甚至可以说,清流们的名声,都是靠骂阉党骂出来的。
要自己跟阉党合作,这不是自甘堕落,同流合污吗?
就算杜文渊答应。
那些自诩清贵,眼高于低的文臣,又怎么可能答应?
到时候,恐怕他们会指着杜文渊的鼻子破口大骂,说他是跟阉党穿一条裤子的奸臣!
一世英名,毁于一旦!
魏勋笑道:“杜大人,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!咱们表面上,还是唱对台戏,甚至更为激烈,但是私底下下心照不宣!”
“如此一来,不光是皇上,还有清流文臣,皆被蒙在鼓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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