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夙这才又恢复了先前恭敬谦卑的模样,客套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。
“呵!”
姚法生隔着几张席桌,讥讽出声:“这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啊!也敢抛头露面大摇大摆地出来晃了。”
邢守约依旧紧攥祁桑的手,转了个身看向他:“姚公子这话说的不错,怎地先前不说,偏等总督府的总管走后再说?”
姚法生面色一变,眼底已经生了几分狠意:“守约,你这虽说封了侯,但也不过是个没有封地的爵位,在我面前还是收敛点好吧?”
“姚公子不请自来,若瞧不惯邢某,也可以不情自离去的,何必在此自找不痛快。”
“邢守约!”
内阁阁老的嫡长子,在京中几乎是横着走的人,若非姚法生在战场上立了功,这要换做几年前,他们邢氏一族跪着请他都不一定能请得动。
姚法生拍桌而起,他身旁的几个公子也立刻跟着起来。
几人刚要过去揭他短处好生奚落一番,就听二楼连接三楼的楼梯口处传来一道要笑不笑的声音:“姚公子,今夜是固阳侯的烧尾宴,你这般吵闹怕是不好吧?”
祁桑寻着声音看过去,只见一袭烟紫色长袍的男子手执一柄玉骨折扇,漫不经心地走下楼梯:“况且,我这衔杯楼可从来不惯着闹事的人。”
姚法生已经爆发到了嗓子眼儿的怒火又生生被泼了一盆凉水。
沈谦其人,面上带笑,背后藏刀,如今沈吉身在厂狱,能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不大,那孝阳王府便是再落魄,好歹也是皇族,日后他承袭了王府,行事手段只会比如今更狠辣。
自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。
姚法生身旁的男子凑近了低声道:“姚公子,咱们还是先走吧,这寒酸宴席不吃也罢。”
他主动给他个台阶下。
姚法生想起自家父亲这些日子的耳提面命,不断地提起沈吉入狱跟范氏一门遭抄家,范容被枭首的事,叮嘱他这些日子无论如何一定要低调别惹事。
比起同他们言辞争执几句,现如今更重要的是找到祁旻发现的那批宝藏。
思及此,他明知此刻离开略显狼狈,还是忍着怒火重重哼了一声,甩袖离去。
祁桑站在二楼栏杆旁,被邢守约带着往里面的宴席处走。
她视线隔着栏杆落下去,看着穿过人群的几人,姚法生走在最前头,先前劝他的那人有些着急地跟在后头,附耳同他说了句什么,姚法生恼怒的步子才忽然慢了些。
他往回看了一眼,然后很快又转了回去,似是赞赏一般拍了拍那人的肩膀,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。
她的视线寻着他刚刚回头的那一下看过去,只看到人群攒动,歌舞起飞,并不能确定他刚刚那一眼看的是什么。
席间喝了几杯酒,不断有人前来道贺,邢守约便一次次起身同旁人客套。
祁桑坐立不安,趁邢守约不注意的功夫,起身出去,寻了一会儿便寻到了负责收贺礼的小厮,笑道:“我瞧总督大人送的盒子异常精致,不知可否有幸瞧一瞧,送的是个什么宝贝?”
小厮迟疑了下:“这……”
“放心,我不要,我就只看一眼,看完小哥再原封不动封好就是。”
她话都这么说了,小厮也不好拒绝,只得寻了个屏风后,将先前不夙送来的盒子挑了出来。
祁桑刚刚将上面缠的丝带扯开,就听身后传来邢守约的声音:“桑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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