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锦衣卫不错。”过了一会儿,谢龛忽然没头没尾地添了这么一句。
萧陆垂在身前的发链随风轻轻晃动,他笑了下:“别扯上锦衣卫,父亲同内阁那边闹得也僵,给你们三厂添不了麻烦。”
“在外人眼中,锦衣卫同三厂不也水火不容?”
“不然呢?”
萧陆转过头来,坦然自若道:“难道萧某同谢总督关系很好?”
“管好你家的那些人。”
谢龛懒得同他多说废话,转身便走。
这碍眼的人都过去了,多他一个也不算多,自己一人在这儿实在可怜。
萧陆舌尖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,忙起身跟上去。
祁桑跟萧存烟已经用完了午膳,正在院子里消食,一人抚琴一人看书饮茶,而扶风则在一旁为她们煮茶。
这是她们在小镇生活时最常做的,那时只觉时光悠悠,连蝉鸣声都是高亢愉悦的。
此时此刻,同样的人,同样的事,可总觉得心被什么捆着,不自由。
长公主在偏殿待不住,自然也开门凑了过去。
只是祁桑哪里还敢让她碰茶水,只说这些都是下人做的,叫扶风亲自为她们斟茶。
祁桑问起那位琴艺不错的探花郎,长公主也只冷淡地回了句他们之间并无任何关系,早已遣他回了府。
祁桑了然地点头,在心中揣摩着她同谢龛以及这位探花郎之间的恩怨情仇。
长公主见她今日似乎穿得格外多,严严实实地从脖子到手腕脚腕地裹住了,眼睛似是也红红的没睡好的样子,心中便起了一丝疑心。
“祁姑娘昨夜可是没睡好?”
昨夜,谢龛分明喝下了不少酒。
她盯着祁桑的侧脸,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。
祁桑却是神色不变地切了半块点心递给萧存烟,随口道:“还行吧,昨夜谢总督许是喝多了酒,半夜吐了几次,我侍候着他漱口,便没怎么睡好。”
沈茶脸色便有些不好:“都怪本宫,多劝他饮了几杯,祁姑娘大病初愈身子尚弱,昨夜叫本宫一声便是。”
祁桑笑道:“长公主金枝玉叶,岂可纡尊降贵地伺候旁人。”
“本宫同谢总督之间何必见外,当年若非谢总督多番照顾,本宫也出不了那冷宫。”
祁桑只是笑笑,并未接话。
想来彼谢总督非此谢总督吧。
就谢龛那喜怒无常的性子,等他去照顾谁,怕尸体都要等凉了。
沈茶执起茶杯来,尚未送至唇边,手下一滑,那杯热茶忽然就泼到了祁桑手臂处。
“呀——”
她低呼一声,慌忙帮她擦拭衣袖:“是本宫不小心了,没烫到祁姑娘吧?”
说着就要挽起她的袖口查看。
祁桑立刻抽手。
几乎是同一时刻,长公主的手腕一紧,被定格在了半空。
她似是有些痛苦地皱了眉,头顶上方落下一片迫人的阴影。
谢龛一手还固定着她的动作,另一手已经将祁桑从禅椅中提了起来,这才甩开了她的手。
“跟我过来。”
他目光落在祁桑已经泛红的手背上,眉心拧着,不由分说便带她进了寝殿。
沈茶想跟着追过去,又被萧陆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前。
“长公主今日可有雅兴,同萧某共饮一杯茶?”
他说着,看向一旁正忧心忡忡地看着祁桑身影的萧存烟:“烟儿,来给长公主斟茶。”
萧存烟收回目光,冷冷扫他一眼,没说话。
萧陆讨了个没趣,也不嫌丢人,自顾自地道:“……咳,无妨,萧某亲自伺候长公主饮茶,来,长公主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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