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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六章 刘家二郎,顺道攀亲


成德县,也作成惪县,乃九江郡与庐江的交汇之处,也是兵家重地。

但因为地处交界,所以人口不多,街道也不繁华,属于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县。

不过,今天成德县来了一群很特殊的客人——刘备和他的五千兵马。

城内百姓一听到有兵马前来,第一反应就是闭门不出,生怕兵马入城劫掠。

可一听是刘备,那没事了,百姓瞬间就放松了戒备。

眼见刘备大部队压根没入城,城内的百姓纷纷出来驻足观看,都想看看这传说中刘使君是个什么模样。

结果一见就大失所望,除了下巴无须之外,也就是长得十分面善。

倒是身旁那个高个文士,器宇轩昂,容貌不凡。

也是刘备现在威望不高,达不到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地步。

能让百姓放松戒备,已经是难得可贵的了。

刘备见之,也不以为意,让简雍带人前去好生安抚,不得打扰了百姓安居。

稍微稳住秩序之后,他又找来了县内管事。

自从之前孙策到来县令离去之后,城内的秩序就暂时由县尉负责。

此人乃是城内富户子弟,姓李名山,家就在此处。

百姓能躲,他躲不了,只能硬着头皮接待刘备。

将刘备一路迎入县府之内,端上了些许酒食道:

“乡野小县,无甚好物可招待使君,些许酒肉,乃在下自家中取来,望使君不怪怠慢之罪。”

而刘备看着桌上的精米和酒肉,自是笑道:

“劳烦县尉,似这等酒肉饭食,我等在军中甚少食之,岂有嫌弃之理!”

他也不客气,对秦瑱招了招手,两人就着饭就吃了起来。

县尉李山见得刘备如此面善随和,不由也放松了警惕,伺立在一旁小声问道:

“不知使君此番何来也?我这小县府库已无钱粮,若使君要求钱粮,小人愿从家中奉上百石。”

“如今大旱如此,城内百姓属实没有多少余粮矣。”

见其如此模样,刘备和秦瑱对视一笑,心道这人还不错,当下秦瑱就放下了筷子道

“县尉勿忧,我等前并非取粮,也不要钱财!”

“现在袁术已去,日后此地便归为我军所属,因今年大旱,我军自不收取赋税,钱粮之事,待明年再说!”

“此次我等前来,只为寻一人,不知县尉可识一人,唤作刘晔?”

“若知此人在何处,可与我等送上拜帖!”

李山听得秦瑱言说今年不收税了,面上先是一喜,其后听得刘晔之名,却是一异道:

“敢叫先生知晓,刘晔此人,小人听着耳生!”

“没听过?”

刘备闻之,吃饭的筷子顿时一滞。

秦瑱则是不以为意,笑道:

“其父刘普,乃阜陵王刘延之后!”

李山一听,顿时反应了过来,咧嘴一笑道:

“原来先生是问刘二郎啊!”

“若非先生言语,吾几忘其名刘晔矣!”

“若是要见刘二郎,何须拜帖,小人这就去与先生唤来!”

而刘备一见此状,顿时奇异的看向了秦瑱。

看这模样,貌似他们不需要用什么大礼啊!

但秦瑱见之,却是悠悠一笑道:

“不可如此怠慢,其父刘普与我主同宗,理应拜访,只管前去下拜贴,我等明日上门拜会!”

李山听此,自是一异,他还以为刘备来干什么,原来寻亲戚来了!

如此想着,心中又是一阵羡慕。

毕竟现在刘备夺了寿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。

现在夺了寿春,来日多半是淮南之主,如今前来攀亲,可见刘晔家要发达了。

当下他就领命,拿着秦瑱给出的拜帖朝府外行去。

刘备见此,自是越发奇怪道:

“军师此何意也?即是能将刘晔唤来,自可一见,何须再用拜帖?”

虽说他老刘礼贤下士,但非必要时还是考虑效率的。

既然能直接见,为什么还要等上一天?

他这一问话,便见秦瑱摇头笑道:

“若是单纯请才,自不需如此,但若是访亲,便应重视。”

“明公须知刘普乃光武之后,与当今天子同宗。”

“明公虽为中山靖王之后,却是远亲,为人诟病,乃因谱系不明,难察真假,故要为明公正名,还需刘普之助!”

也是老刘政治不太敏感,虽有汉室宗亲之名,却不知如何善用。

须知这个时代宗族认人是要查家谱的。

中山靖王刘胜有一百多个后代,基本没人查的清楚。

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正统汉室宗亲攀上关系,脸皮厚点,认个亲戚。

这样等到以后见天子的时候,有刘晔背书,更能增加可信度。

眼下局势已经改变,刘备没有机会前往许都,就没机会见到刘协。

故而需要曲线救国,等到来日时机一至,得到刘协认可,那就彻底起飞!

要是再来个衣带诏,那就更完美了。

汉室宗亲是黄马褂,衣带诏就是尚方宝剑,两样齐具,说打谁就打谁,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。

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,束手束脚的暗中算计!

面对秦瑱的提点,刘备不由点了点头,自也不再言语。

另一边,县尉李山行出了县府,就一路朝着城内一处府邸行来,见得门房,便即笑道:

“大喜,大喜,速速通报刘公,有大喜之事。”

门房小厮见之,不敢耽搁,又入内堂通知刘普。

要说刘普此人,年逾五十,尚且精神矍铄,听得此言,便将李山请入府内,问道:

“县尉此何来也?不知有何喜事?”

自是落地凤凰不如鸡,刘普虽是汉室宗亲,但家道早已衰落,三代未曾出仕,只有些许余财,算得城内小户。

见得李山这种有权有势的县尉,都要低上三分。

而李山见状,自是一脸笑意道:

“刘公何不知事也,岂不闻刘豫州刘使君领兵前来,今已至城内!”

“方才我前去接洽,却闻使君问起刘公之名。”

“我自将刘公家势表出,使君闻之刘公乃宗室之后,言说有亲,便让我前来送上拜帖,明日要来拜会!”

“刘公说说,这如何不是大喜之事啊?”

刘普一听这话,自是惊讶不已,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,他家背景确实显赫,可早就已经衰败。

平日也不见什么人来拜会,不想刘备这等军阀却要来攀亲,自然是大好事。

当下他一抚长须,点头笑道:

“却是大喜之事,有劳县尉通禀!”

说着,他又想了一会儿,对李山道:

“县尉稍待,带我备些酒食,谢过县尉!”

言罢他就要吩咐后厨备宴。

而李山也是个明白人,知道老刘家要起飞,岂敢让其招待,急忙摇头道:

“无须如此,我还需回报使君,若要饮宴,可明日再来。”

“不过刘公切记一事,使君今日点名要见二郎,明日且不可让二郎外出,不然唯恐使君生怒!”

刘普一听这话,不由又是一蒙,他这二儿子平日里不学无术,整日厮混,竟能得刘备看重?

虽说许劭当初有言赞扬,可名声也没怎么传播,只在淮南一地知名。

随着许劭去世,自也无人再行谈起。

刘备又是从何地听闻他儿子名声?

心中如此想着,他又摇头一笑道:

“县尉放心,即是使君点名要见,我自让他在家中等候!”

李山见其满口答应,自是欣喜,转身便要离去。

刘普见之,自不肯让其空手而归,一咬牙又让下人拿出一千钱与之,方才放其离去。

李山即完成了任务,又得到了钱财,自是欣然而去。

刘普则是感觉脚上轻飘飘的,只觉有些恍惚,忙又将大儿子刘涣叫来,让其去将刘晔寻回。

不多时,便见刘涣带着一个劲装青年返回家中。

此人正是刘晔,一袭黑衣,形貌英武,身负长剑,常人一看便知,这是本地正统街溜子。

刘普一看刘晔装束,自是恼怒道:

“逆子,整日在外厮混,岂不知如今刘使君入得城来,点名要见你!”

“如此装束,明日如何面见使君?”

而刘晔早就从刘涣口中听了刘备要来的消息,不由笑道:

“父亲看不上孩儿,刘使君却看中孩儿,依孩儿之见,使君此来哪是寻亲,分明就是欲寻孩儿出仕!”

“孩儿如此形貌,使君若见之,不知该多欢喜!”

刘普见其自信模样,不由奇道:

“如何知晓使君是来寻汝?”

刘晔见之,侃侃而谈道:

“乃因我见使君大军前来,并不入城,思虑如今形势,必是欲取合肥。”

“他若要去合肥,自可领军前去,如今城内又无驻军,遣一小将便可取此地,何须特地于此?”

“由此观之,使君至此,并非路过此地,而是专门冲着成德前来。”

“其一入城中,别家不问,专问咱家,不见别人,却要见孩儿,可见其心主在孩儿身上。”

“故孩儿敢肯定,使君此来,必是欲招孩儿出仕!”

刘普听罢此言,自是心中暗惊。

他这个儿子,没有别的,就是聪慧过人。

现在一听,还真有几分道理。

想到此处,他便皱眉道:

“即是人家诚心相邀,又何须人家前来拜会,汝若愿出仕,便应召前去,若不愿出仕,尽早回绝就是!”

“何须劳使君再亲至一趟?”

但刘晔一听,便即笑道:

“父亲若是如此,正是弗了使君之愿尔!”

“虽说使君此次为孩儿前来,但即出拜帖,可见有意与咱家攀亲,父亲岂可拒人于外?”

刘普闻言,再度皱眉沉声道:

“即使如此,汝可愿出仕?”

刘晔微微一笑道:

“还未可知,须见得其人方才知晓!”

可刘普听着,顿时大怒道:

“孺子不可教也,刘使君即是前来寻汝出仕,已是一番盛情。”

“若果不愿出仕,又何必让其入得府来,若叫其认了亲属,汝又不出,叫为父如何应之?”

见得老父亲发怒,刘晔自是下拜道:

“父亲勿怒,孩儿自有打算,明日只管教使君前来,好生招待。”

“若见使君果真可辅之主,孩儿自然出仕。”

“若其果真不能辅佐,孩儿自有办法劝使君离去,无须父亲烦忧。”

见刘晔说得如此,刘普这才按下心中怒气,索性又令下人买点牲畜,准备明天招待刘备。

他们这边准备,那边李山回到县府之后,又对秦瑱言说诸事。

秦瑱闻言,便对刘备笑道:

“事已成矣,明日可备些礼物,前往拜访,则明公又得一大才辅佐。”

眼见秦瑱对刘晔如此推崇,刘备自也颇为好奇。

心想秦瑱推荐之人,必然不凡。

自也急忙令人采买礼物,准备好好会会这位佐世之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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