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之奏折,乃辽东传来。奴儿干都司,十万江湖囚犯,已经流放到位。
重病镇压,这些囚犯根本没有什么作乱的机会,全部押送去修铁路、挖煤矿。
辽东的声势,极其昌盛,发展极其雄浑,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。
现在辽东一省之地,足以比肩江南数省。朱祁钰点了点头。
这辽东之地,虽然苦寒,但其实资产极度的富饶。
只要奴儿干都司镇压运转,整个辽东源源不断,
会成为帝国的第二心脏。
而且,奴儿干都司地处边境,镇压诸国,同样是强大无比!
朱祁钰予以批示,予以褒奖。
这道批示下去,辽东奴儿干都司总兵赵辅,都要将此奏折,进行供奉。
这是天子之褒奖,会名留青史!但朱祁钰翻到另一张奏折。他眉头一皱!
这张奏折上,乃是顺天府上奏,将京城郊外的情况完全报出!
朱祁钰神色中,有着震怒!这京城郊外,竟然爆发了瘟疫!
顺天府禀报,瘟疫爆发,让整个京城郊外,都出现了感染者,甚至是死者。
本来此瘟疫出现,是在半个月之前,当时只有数十人染病。
但是太医院,始终没有快速采取措施。
导致这瘟疫,快速扩散,短短半个月,已经扩散了八百多人。
根据顺天府的发现,这真正感染瘟疫之人,可能达到了一千余人以上!
顺天府丝毫都不敢怠慢,连忙禀报皇帝!朱祁钰面沉如水!他的心中,有着震怒,杀意无比。
太医院拿着朝廷的俸禄,天下医学之中枢,就是这么做事的!
“来人,宣曹正淳进宫!”
朱祁钰冷冷说道。
朕是不是太久没有好好整治,你们都已经疯了,不知道什么是职责!
京城郊外,爆发了瘟疫!这个消息,刚刚出现时,太医院没有重视。
太医院认为,夏秋之交,出现偶感风寒的症状,很常见,无需去在意。
但其实,这是太医院根本不在意瘟疫的表现。
否则的话,哪怕出现一点症状,都会重视起来,派人去查探。
太医院的医生,都是干什么用的?
但太医院那时,只是漠不关心,等到瘟疫正式开始爆发,立刻就慌了。
他们万万没有想到,这里会发生如此可怕的瘟疫,瞬息之间,上千人都被感染!。
这样的瘟疫,一旦皇帝怪罪下来,这和怎么办!
太医院连忙,进行遮掩,试图派出医生,进行处置,把这场瘟疫,暂时的镇压下去。
但是他们并不知道,顺天府已经将瘟疫,禀报了上去...
宫中!
朱祁钰唤来曹正淳。
“臣拜见陛下!”
曹正淳一看到皇帝,立刻就跪拜在地!他心中微颤,感觉到皇帝的怒火!瘟疫!
曹正淳深知,景泰帝爱民如子,对于官员的考察,都是看其能否让万民安居。
对于清流之类,向来是严厉无比。
但今日,竟然有官员,枉顾生民性命,不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!
连瘟疫这么大的事情,都进行了隐藏,没有重视,酿成了大祸!
“曹正淳,你说说,你都调查出了什么?”朱祁钰冷冷说道。“启禀陛下,臣发现太医院瞒报京城郊外瘟疫!”
曹正淳将太医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,全部都和盘托出。
他本来,是调查太医院近期都在做什么的,这一查,令他都大汗淋漓!
东厂上下,这些年来,加在一起的渎职、贪腐、尸位素餐的情况,都比不上太医院一个月的!
这太医院,设立在这里,仿佛一个泥塑木雕!
曹正淳禀报完毕,跪拜在地,不敢出声。“好!这就是朕的太医院!”朱祁钰冰冷说道!“明日朝会,你随朕一起来!”
京城郊外瘟疫爆发一事。现在已经根本遮掩不住了。
这瘟疫,会传染众多,而且来无影去无踪,在朝野之间,皆以为是天赐。
上天降下瘟疫,这其中到底是为何?
自古以来,都是皇帝自称有罪。
因为天子,背负社稷,肩负无上的责任,任何天下之事,都要天子一肩担之。
担不起,那么天下就会破败,宇内就无法清明!朝会!
满朝文武百官,皆侍立两侧,等待皇帝临朝。皇帝即将降临!
他们心中,都知道了京城郊外的,瘟疫爆发之事,心中焦急惶恐。
这瘟疫一旦爆发,千里都会化为白骨!自古以来,这就是有前科的,甚至王朝被瘟疫颠覆,都有可能。
啪啪啪!
三声净鞭响起!
“皇帝驾到!”司礼监太监尖利声音响起。
朱祁钰面无表情,大步走上朝堂,神色无怒无喜,无人看得出其想法。
曹正淳跟随在皇帝背后,亦步亦趋,恭敬小心无比。
众臣看到这一幕,心中都是惊异。
东厂督主,今日怎么跟着皇帝一起来上朝了?这一幕,让他们尽皆心中迷惑。但!
“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
众臣,尽皆恭迎皇帝临朝!跪拜之人中,想法不一。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“启禀陛下,臣有事启奏!”
都察院都御史直接出列,跪拜在地!
众臣看到都御史出列,心中都是一惊,知道将要发生极大的事情。
都御史是都察院首席,正二品大员,乃是朝中地位最高的言官。
都御史出列禀报,不是要弹劾朝中大员,就是要弹劾地方的主将!
柱臣一列,才值得都御史进行弹劾!
就在众多臣子,尽皆在猜测都御史到底要弹劾谁时。
“启禀陛下,今天下太平,然京城郊外起瘟疫,来之甚快,犹如天降,此乃天之降罪之征兆,不可不查!”
“为万民计,臣请陛下,下罪己诏!”都御史一言。
朝堂之上,轰然间,所有臣子尽皆震惊,甚至有人手中的象牙玉版都拿不住了!
都御史竟然是弹劾皇帝!要皇帝下罪己诏,这是什么行为?
立刻,就有御史出列,大声说道“都御史大人此言差矣,怎可让陛下下罪己诏?陛下御宇以来,神而明之,从无过错,何况你一介臣子,怎可问罪于陛下,岂不荒谬!”
“自古以来,瘟疫发生,都是要皇帝下罪己诏,今日为何不可!”
都御史立时,坚持己见!“请陛下下罪己诏!”
大明的言官,骨头最硬。
哪怕是皇帝几次问罪,都降罪于言官,但每个言官,皆以死谏为己任。
若不上谏,言官的意义何在?
这京城郊外的大瘟疫,爆发开来,不知道要死多少人,若是皇帝问罪于自己,感动上天,这对万民有利,故言官死谏!
朱祁钰面色无怒无喜,无人可以看出皇帝究竟在想什么。
他轻轻敲了敲玉桌。立时!
整个朝堂之上,都是一静,百官尽皆等待皇帝发话!
都御史亦拜倒在地,他虽死谏,但是没有丝毫的私心,皇帝要发话,他自当承受!
“瘟疫之事,太医院,你们的看法呢?”朱祁钰淡淡开口。
皇帝一言已出,诸多文武百官,尽皆看向太医院!
太医院院正,心中咯噔一下,他此刻不得不出列,拱手说道:
“臣已用尽尘世之法,各种药石都用了,但瘟疫来者汹汹,不似人力能敌,臣以为……”
“臣以为这瘟疫,若要退去,还是要感动上天,请除瘟神不可啊。”
太医院院正此言一出,众臣皆是一惊。
太医院院正此言,是说太医院没有办法,要皇帝请罪啊!
这感动上天,除去瘟神,除了皇帝之外,四海之内,还有谁能做到?
唯有皇帝,九五至尊,是为天子,故天子请罪,才能感动上天!
此刻,朝堂上,太医院院正在禀报。朱祁钰却面色,渐渐冰冷!“曹正淳!”
朝堂。
都御史上奏,请皇帝下罪己诏,让天下都平定,感动上天,让上天除去这瘟疫。
此法,乃自古以来,历代王朝都会使用。这是皇帝的职责!
但此刻,朱祁钰问了太医院,太医院亦是如此回答。
“很好!”朱祁钰冷冷说道。
此刻,文武百官尽皆是心中惊惧无比,他们干首都奥了皇帝的怒火,那怒火冰冷无比!
这怒火,此刻才要爆发,将要将一切~都烧尽!。都御史心中一惊-,不知道何故。
太医院院正更是神色无比惊惧,感觉自-己要大难临头!
这是何故?
“曹正淳,你来给朕说说,这太医院都如何用尽了尘世之法,都不能见出这捏脊!”
朱祁钰一言已出,天下都是震动,政哥哥朝堂之上,无人不惊惧万分!
东厂督主曹正淳出列!
“启禀陛下,臣查访万分,看到这太医院的重镇信息港”
曹正淳将太医院的行为,和盘托出!
“九月十七日,太医院得到京城郊外卫所的警示,称有人似存在瘟疫之情形,但太医院次日将此事搁置,未曾进行调查,亦未曾进行禀报!”
曹正淳将此事,直接和盘托出!
“九月二十七日,顺天府发现此事,立刻进行再度警示,同时予以控制、查探。太医院将此事搁置,未曾进行调查,亦未禀报!”
“十月...”
曹正淳将此事,直接说出!轰!
朝堂之上,无数文武百官,尽皆是震惊,甚至于浑身颤栗,不敢置信!
瘟疫之事,无比重大,甚至可能颠覆皇朝,连皇帝,都要下罪己诏。
昭告上天,祈求这瘟疫去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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