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晓倩定定的看着眼圈突兀泛红的江淮,嘴巴蠕动片刻,看向门口盯着他们的江亭。
挣开江淮的手就走。
她的步子很大。
到外面却一把再次被拽住。
江淮在赵晓倩的记忆里是个很体面的人。
从不曾和人红过脸说过难听话,大声说话的次数更是寥寥。
现在就是了。
不止大声说话,并且咄咄逼人,质问赵晓倩,是还是不是。
赵晓倩手腕被攥的很疼。
被江淮带了一下,后背靠向墙壁,脑袋重重磕碰了下,也很疼。
却不如心里的疼。
“余怀周不应该因为我如此,你。”
赵晓倩眼泪突然就绷不住了,“也不该因为我如此!”
余怀周落得现在,赵晓倩心里过不去。
更过不去的是江淮。
江淮在她心里美好的像是生活在云端上的人。
怎么能就这么下来,做出这种事。
谁都能仗着有钱有权肆意妄为,不管是谁,都可以,因为他们和赵晓倩没有关系。
但是换成江淮,就是不行。
江淮攥着赵晓倩的手,因为赵晓倩的泪如雨下,松开了。
赵晓倩告诉江淮:“相比较于余怀周,我更在乎的是你不该因为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江淮。”
赵晓倩问他:“你真的认为这样是对的吗?”
从赵晓倩和江淮谈恋爱起,俩人争吵不断。
有余怀周挑拨的因素,但更多的其实是观点不合。
次次都是江淮妥协。
赵晓倩不愿意卖给他股份,瞒着他把股份卖给了别人,还是明显对她有想法的唐秋山,江淮妥协了。
赵晓倩说他不该怀疑她,江淮妥协了。
赵晓倩说他不尊重她,江淮也妥协了。
甚至于接着在娱乐圈工作的事。
因为赵晓倩说是她的梦想,江淮也决定妥协了。
理智告诉他,赵晓倩说的似乎是对的。
还有,她在乎的,更多的好像是他,而不是余怀周。
可……
江淮厌恶透了赵晓倩嘴里说出余怀周这三个字。
甚至于只要赵晓倩说,他就会想起那晚在酒店。
赵晓倩拎着套,浅笑潋滟的样子。
她和余怀周在一起的两个月,是不是就是那个样子。
也只有那个样子,她才能短短时间褪去青涩,撩人信手拈来。
理智真的告诉江淮,赵晓倩的意思是他比余怀周要重要的多。
但感性却超出了掌控。
江淮尝试让赵晓倩妥协,“我挣钱是为了给我家人和我所有在乎的人更好的生活,能护着他们无人敢欺负,你是我的未婚妻,余怀周欺辱你,这个仇……”
赵晓倩打断:“可这件事该说了算的人是我。”
赵晓倩情绪突然激动了,伴随着往下掉的眼泪,大声反驳,“就算我们是未婚夫妻,不,就算我们是夫妻,我们首先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人,我的事情,你能给我建议,但最后拥有决定权的是我,你不能,也没有权利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替我下任何的决定!”
从法律层面来说。
配偶的占比其实排在父母前面。
她是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。
对方若是出了意外,她也是最有权利决定是否要放弃抢救的人。
夫妻之间并不是赵晓倩说的这么陌生,什么都不能替对方做决定。
但赵晓倩前半辈子被做的决定太多了。
后又被江淮牵绊了情绪太多年。
她接受不了,有任何人擅自决定本该由她来决定的事情。
尤其是主宰了她多年情绪波动的江淮。
赵晓倩激动到声音巨大,恼怒的眼底隐隐烧起了火光。
江淮觉得她说的不对。
可却突兀的说不下去了。
因为赵晓倩情绪激动的样子给江淮一种,再说下去,俩人就要完了的感觉。
他握着赵晓倩的手一寸寸的松开了。
在赵晓倩转身就跑的时候没追,看着她的背影远走。
慢吞吞的。
江淮的手掌握成了拳。
他想要的夫妻关系并不是赵晓倩说的那样陌生。
很多事只能给建议,不能参与,也没有权利参与,但不想和赵晓倩再争执下去了。
更何况是为了余怀周。
江淮认为他不配让赵晓倩和自己争论不休,闹到面红耳赤的地步。
“跟我进来。”
江淮回神,看向薄怒毕现的祖父,低声说:“应该把尾巴扫干净点,从明处转成暗处,这样你不知道,便不会和我闹,还是为了这么个人和我闹个没完没了。”
他转身回去了。
徒留下站在他一步之遥的江亭因为他的话,陷入思索。
赵晓倩回家了,蒙上被子大睡一场。
隔天去公司没多久,接到江淮的电话。
赵晓倩下楼上了他的车,一路无话的去了警局。
江淮妥协了,同意把余怀周放出来。
他没说是因为赵晓倩的逼迫,还是因为他祖父施压。
赵晓倩也没问。
在看到手里的结案报告,抬眸看向他。
江淮对她笑笑,像是之前的龃龉未曾发生,让赵晓倩签字。
赵晓倩从前可迷恋江淮的情绪稳定了。
但这瞬间,却莫名有点烦他的情绪稳定。
她没说,垂眸签字。
时隔四天,见到了余怀周。
赵晓倩的手被牵住,人被朝着江淮身后带了带。
她没说什么,转身跟着江淮出去。
到外面后,江淮顿足,回身看向跟出来的余怀周,他声音稳定的很,但是面对余怀周的眼神却不是,“你走到今天这步,不管是被学校除名,还是如何,全都是你罪有应得。从今天开始,不要再出现在我和赵晓倩的视线里,否则,我怎么把你放出来,就会怎么再把你送进去。”
余怀周掀眼皮冷冷的看他一眼,错目看向被江淮挡住大半的赵晓倩,蓦地就笑了。
他有点憔悴还有点说不出的狼狈。
但笑起来却依旧和之前一样的风华绝代。
余怀周像是好玩似的说:“恭喜啊,得偿所愿。”
他挑眉毒舌,“我等着看你心心念念的最后结局有多潦倒。”
话音落地。
江淮朝前了一步。
赵晓倩死死的拉着,敛眉把明显动了气的江淮拉上车。
赵晓倩的车走了,一句话都没和余怀周说。
而载着杜杉月的车来了。
她瞧着憔悴极了,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。
踉跄朝前几步,吸了吸鼻子像是想克制眼泪,却没克制住,她一边抬起手腕擦眼泪,一边哽咽道:“我就知道,只要我跪下来给她磕头求她,她一定会看在我还能给她挣钱的份上救你的。”
余怀周的视线从远走的车上回来,有点疲乏的抬手把发扒到脑后。
不经意间扫向她绑着绷带却依旧挡不住浓重血色的手腕,“你手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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