虹姐看着面前额首平淡,却又笃定到绝对的赵晓倩。
突兀的,有点说不出的陌生。
因为她好能忍。
虹姐后知后觉的发现。
不是现在才能忍,赵晓倩的能忍,早有迹可循。
圈子里到处都是她丑闻那会,出门在外,不管别人说什么,一言不发。
这些若是证明不了她能忍。
杜杉月事件,证明的清清楚楚。
杜杉月的嘴脸,赵晓倩比谁都明白。
不管杜杉月怎么作。
带动之前公司员工孤立她也好。
让身边的所有人对她赵晓倩有种天然的恶意也罢。
她沉静且沉默,不辩驳不言语,就这么忍了好几个月。
若不是这次金珠被杜杉月折腾到差点没了。
虹姐感觉,赵晓倩还会接着忍。
忍耐,好似成为了她的习惯。
虹姐不得不皱眉,想不通赵晓倩怎么能练出这么大的耐性。
赵晓倩对虹姐所想一无所知。
看了眼手表。
十二点了。
“我先走了,辉腾那你放心,最多三天,结果你保准满意。”
虹姐愧疚了,想和赵晓倩道个歉。
话没开始说,赵晓倩已经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跑走了。
赵晓倩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楼,瞧见停在楼下停车位房车上下来的余怀周。
脚步加快,伸手就朝他身上扑。
被堪堪抱住,余怀周皱眉让她慢点后嘿嘿笑,“想你了、想你了、想你了。”
她有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奶和娇。
和她屡屡瞧见就呲牙咧嘴很想吐的南珠撒娇德行,几乎一模一样。
可俩人有根本上的不一样。
南珠是常态。
赵晓倩不是。
她在哄余怀周。
余怀周则不冷不热,只是揽着她上车,别说笑,连个眼神也不给她。
五天前,赵晓倩已经连续应酬了两天。
全是喝到凌晨两三点。
余怀周从七八点在门外等,一等等六七个小时,开车带她回家给她洗澡。
赵晓倩感觉自己有点忽略他,夜夜故意煽风点火。
导致早上起来腿软的直哆嗦。
第三天晚上她实在没精气神,主动借口腰疼,旁敲侧击想推了房事,怕他多想,编造谎言,说是坐车回来一路颠簸的。
余怀周那会没多想,当真了。
给她按了会,发现她撒谎,冷笑说给她买个房车怎么样。
上房车卸妆洗澡,一路睡到家,回家直接睡觉,腰怎么都疼不了。
这是标准的讥讽。
赵晓倩心虚的不知道怎么回,小心翼翼没过脑子的说也可以。
当晚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。
赵晓倩那会的应酬刚开始,有感觉距离结束还早。
上次被大范围的使绊子。
这时候找上来,点名只找她的全是求和的。
虹姐接了依旧是不给他们面子。
只能赵晓倩亲自上,才算和他们握手言和,顺带聊聊合作。
这事不能推,不能避,也不能转给虹姐。
这茬忙完,还有下一茬。
金珠要趁现在补充艺人。
她要在腾总下台还没宣扬开的前一秒,找人撺掇腾总的老婆转让艺人合同敛财跑路。
艺人结束了。
接着是电影。
统筹和导演俩人一起跑,已经出了成品要送审了,送审结束,她要亲自带着跑各大院线。
这个片子赵晓倩迄今为止没看过。
也没参与过前期的一切。
但的的确确是金珠第一个独立出品的电影。
不管院线愿不愿意给他们好的排片。
都该碰一面,探一下市场走向,结交一下关键人物,为后期金珠自制电影进院线,打好基础。
排片这个东西,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电影的命运。
没自制片子,你进不了那个圈。
现在有了,而且金珠风头正盛。
此时不趁此摸摸路,以后电影风控不好把握。
喜滋滋自己有魅力,夜夜主动撩拨余怀周的是她。
被收拾的有了心理阴影,确定要应酬的日子还很长。
想缓下来,变成三五天一回的也是她。
赵晓倩开始又心虚又做作的反复说腰疼。
余怀周本就有火气,讥讽着把房车挂在了嘴边。
说等有了房车,赵晓倩可以使劲喝,喝成满脑子酒虫,腰也疼不了,暗讽的意思太足。
赵晓倩抓耳挠腮,脑子犯抽,前天直接给他提了辆房车。
把余怀周气的拼命克制、拼命克制,最后没克制住,崩了。
当晚他没睡,也不让赵晓倩睡。
不停的晃她,掰她想闭上的眼睛。
揪着她耳朵趴着,哔哔说她太过分,太过分,太过分。
连着五天了,除了喝就是喝。
声音不大,但是又沉又重到,几乎把赵晓倩耳膜吼穿。
质问她买房车是什么意思。
是打算喝完到车上倒头就睡,一天到晚一句话也不打算和他说吗?
又质问她拿他当什么。
司机、男保姆还是男保洁!
接着低吼,自己瞎说八道。
说男司机一天能见雇主八百次。
男保姆和男保洁次了点。
可每天也能见雇主一面,当面沟通工作。
赵晓倩想说你胡说八道。
不出公司的情况下,司机压根见不到她。
出差更是见不到。
保洁和保姆对接的是助理。
需要做什么不做什么,助理会交代,他们需要汇报给的也是助理。
她堂堂一老总,哪来的时间听他们给她汇报。
可只是想想,不敢说。
因为余怀周的恼怒显而易见。
赵晓倩理亏,只能哄。
朝他怀里腻了又腻,讨好的亲了又亲。
说如果他在家里没事干的话,可以开房车去她公司。
她应酬只在晚上,中午没事。
俩人中午可以在房车面对面吃饭,亲亲呢呢的说说话。
她还温声细语的哄他说俩人可以亲亲我我,腻腻歪歪。
等到不忙了,开着房车去郊游。
余怀周还是气,气的连头发好似都根根竖了起来。
对赵晓倩半点好脸色都没有。
但却没再说什么,大方慈悲的让她睡了。
并且中午开房车悠悠的过来了。
还带着他做的菜。
余怀周聪明,加上太闲,研究起了做饭。
但效率太低,因为他要求极高。
前几天的早饭买点半成品,要折腾一个多小时。
这两天中午想给赵晓倩做中饭。
折腾的时间更久。
前一天去超市里精挑细选食材,前一天下午三四点开始一点点的消毒、洗、切、改刀加腌制。
在赵晓倩早上走后,正式开始做。
他准备工作在前一天长达四五个小时,一上午再折腾一两个小时。
按说能出一桌子菜。
可他只能出一道菜。
赵晓倩被余怀周扯着去洗手的时候,勾着脖子瞧餐桌。
发现和昨天一样。
也不太一样。
还是一丁点大的餐桌。
但桌布花样变了。
和瓷白色的圆盘配套,很上档次。
角落摆的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没变。
花瓶却从昨天有点俏皮的长条变成了有点档次的圆环状。
刀、叉、碗碟、折成花的纸巾没变。
赵晓倩视线往下。
没变的还有一样。
桌子下面的一大包外送。
因为他对标的是米其林。
折腾七八个小时。
巨大的盘子里就那么两三块。
——不够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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