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静些,否则,别怪我下手无情!”
黑衣人见莲儿吓得眼泪簌簌落下,这才拧着眉头开口。
莲儿身子还在发抖,见是黑衣人,默默松了口气的同时,也缩起了身子。
“我、我……我都按着你说的做了,你、你怎么还来?”
黑衣人冷哼了声,抱着手道:“我来,自然是有事寻你。”
莲儿听见这话,眼泪都要出来了。
“我……我都做了那么多事了,你还有什么事寻我?”
黑衣人用看白痴智障一般的眼神看她。
莲儿害怕,缩了缩脖子,蜷缩成一团,忐忑不安道:“你……你究竟还想干什么?”
黑衣人不屑的嗤了声,“赶走护安公主!”
“什么?!”
莲儿惊诧出声,脸色都跟着白了一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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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另一边,坐在锦榻上的裴煜,脸色同样不好。
他手上端着一盏茶,唇角却是紧珉。
而斜对面的床榻上,花赫靠着靠枕,歪着头,好整以暇的看着他。
好一会儿,裴煜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,抬眸看向花赫。
“花小王爷是在拿我说笑吗?”
“你看我有吗?”
裴煜脸色有些难看,看着他冷笑一声道:“先不说,赵将军被杀的事情是真是假,单单你说让我上书请命,去西北解围,便是离谱。”
“京都……谁人不知,我身子不好,活不过十八岁,如今过了年,我已然十七岁,花小王爷现在怂恿我出京都,是盼着我早死些么?”
“你若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。”花赫摊手,一副渣男惯有的无赖做派。
“我这般建议你,不过是觉得,从前的镇国公府,在西北一带,极得民心,且,如今的西北军,很大程度上,都是当年裴家带出来的。”
“若旁人去,他们只怕不服,再者,纵使他们没有不满,可,你要知道,他们终究是裴家带出来的,旁人看他们,总归不会太满意。”
“而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们的生存环境,想来……你即便没亲眼瞧过,也曾耳闻过,裴煜,我始终觉得,此番,你去支援,对西北军来说,才是最好的情况。”
裴煜重新端起茶盏,啜了口茶道:“花小王爷,我不知你为何说这些话,但,你应该知道,我身子孱弱,且不通兵法,先不说我这样一个病恹恹的人,去了有什么用,单单是去西北的那一路,我都并未熬得过来。”
“那不重要。”
花赫摆了摆手,“病美人,吉祥物听说过么?你不需要会武功,也不需要懂兵法,只要你去,你就是最好的吉祥物。届时,无论是西北军,还是西北的百姓们,看到你,都会振奋起来。”
“所以,你得去!”
“至于打仗和上战场的事么……你放心,有人会帮你解决。”
裴煜皱眉,不解地望向他。
却见花赫笑得一脸漫不经心:“怎么样?要不要考虑下?”
裴煜放下了茶盏。
“不了。”
他话落,上下打量花赫一眼,弯着眉眼笑了,“我瞧小王爷身子康健,又能文善舞,想来,若有花小王爷带兵前往,一定战无不胜!”
“我?”花赫指了指自己,噗嗤笑出声来。
“我是无所谓,不过,你若觉得行,大可以去向陛下建议,就是陛下会不会同意,我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花赫满脸的无所谓,好像上不上战场,对他来说,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裴煜皱了皱眉,垂下眼帘没说话。
花赫觑了他一眼,又道:“裴煜,我若是你,我便去,有道是,自古英雄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啊!还有,我可是听说,你那心心念念的莲儿妹妹,已然怀有身孕。”
“而你,如今,只是个世子,若你的品阶上不去,待你去后,你的孩子,在这京都里,可就难以生存了。”
“但,若你能挣个军功回来,届时,说不定能从世子府一跃从为郡王府、王府,又或者侯府,再不济,也能封个将军,若日后你真的不在了,陛下说不定还能看着你上过战场的份上,对你的家眷和孩子,照拂一二。”
“即便,陛下百年之后,新帝继位,那……碍于你的军功,你家眷和孩子的待遇,也不会太差。”
花赫的话,点到为止。
毕竟,京都人人都知晓,裴煜活不过十八岁,也人人都知,云芷从云家贵女,沦为罪女,曾远离京都三年,还险些做妾,如今废了那么多心血,也不过是个名誉上的公主。
要知道,帝王家,最不缺的便是公主,莫说是陛下的义女,就是陛下的亲女儿,也未必有多好的待遇。
且,当今陛下并不是个多顾念亲情的人,否则,裴煜眼下,也不会是这个模样。
世子……
呵呵,说好听了,是个世子,可古往今来,世子都是等着承袭父辈分封的。
可裴煜呢?他有什么?他只有战死的生父,可被定了叛国之名的家人。
他孤家寡人一个,唯一的“世子”名号,也是因了太后的眷顾,而太后已然年迈,若太后百年之后呢?
那裴煜……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功绩的世子,又该如何?皇帝会看着他母亲的面子上,给他封侯、又或者封王么?
必然不会。
那,若是新帝登基呢?
想来,也不会在意他。
届时,裴煜就只能是个世子,到死都是个世子,而世子之位,与太子一个道理,是上位者,给自己继承人的名号,并不能传承。
上位者,可以随时更换继承人,而所谓的世子或太子,一旦父辈失去权柄和荣耀,那便是个笑话了。
是以,饶是裴煜生了张惊艳世人的容颜,又有着太后娘娘的庇护,京都里,也没什么人家同他来往,又或者,动什么让自家贵女嫁过去的念头。
毕竟,贵人的庇护转瞬即逝,远不如自己挣来的实在。
而最最重要的是,裴家,只剩下裴煜一人,且,被人断定活不过十八岁,如此,那无论是谁嫁过去,到最后,都是个不好的下场。
这些弯弯绕绕,花赫觉得,裴煜不会不懂,但……
他抬眸看向裴煜,“当然,我也就是随口一说,你若不愿,我也不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,逼你过去不是?”
他耸了耸肩膀,扯了被子在床榻上躺好,打了个哈欠道:“那什么,我困了,恕不远送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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