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五十四章 失窃
杜灵儿此刻心绪乱的很,实在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步绝无失误,而外头又敲门吵个不停。
等她终于就差那临门一脚能进去时,门口突然停了,商队里的人在门口讲话,说了几句模糊不清的之后,人便走了。
留下在房内的杜灵儿一身冷汗,双脚颤抖的踩在桌子上,差点要流下泪来。
她小心将自己从桌子上挪下去,然后便蹲在墙角抱住自己,哆嗦了半晌也没哭出来。
等到更晚些,她已经把那桌上的饭菜吃干净,之后又跟之前一样,小心的爬上了那窗台,一点点往隔壁房间挪去。
这时候他们已经彻底安静下来,不过还是有着冲天的酒气,随着风被扑到她脸上,实在难闻。
夜里没有月光,杜灵儿只能更加小心的过去,好在这样也不会有影子透到屋内。
等杜灵儿循着之前的法子抓住窗框,小心往里探时,却突然听到一声脆响,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地。
她此刻一半人在里头,一半人在外头,是进退两难,实在不晓得是进去还是出去,可出去又能怎么出去?难不成要她直接跳下去?
此刻的心是真的命悬一线了,但杜灵儿就这么僵在原地半晌,也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传来,似乎只是有人不小心把东西碰掉了又砸碎了,也许是他们喝了实在太多才如此一睡不起,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搭理。
晓得是自己吓自己之后,杜灵儿趁着他们熟睡很快将自己挪到屋内,借着明暗交错的月光,找到了那姐妹中的一人。
其实她也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,不过若是她们此刻说话,自己便能一下分清。
既然分不清,便只能每人都搜一遍了,杜灵儿小心地靠近那醉倒在床边的人,手脚歪斜的放着,压住了胸口和另一人的腰腹。
刚好都是她想找的地方,于是这会儿也只能铤而走险,将床上人的手先挪开,然后再轻轻挑开她的衣物摸索,很快便摸到了一个硬、物。
谁知真想要掏出来时却被人抓住了手,杜灵儿顿时脸都吓白了,她万万没想到这群喝醉的人竟然还有些功夫在身。
她经历的事不多,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,便只能害怕或者哭泣求饶,但出门在外这些时日,她也从那些街头巷尾学来一些狠劲。
此时被抓住她的确急,急得焦头烂额,但还是快速一伸手,将那东西从人胸口夹层给掏出来,抓在手里就走。
如此一来,抓着她手的那人也被拖着,将一半身子都跌在地上,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纹丝不动,杜灵儿这才晓得她是真的喝到烂醉,方才抓那一下也许是不凑巧。
几次三番的惊吓,让杜灵儿也不再那么容易呆住,但走到一半她发觉手里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簪子,而是一个长长的钥匙。
这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的钥匙,也用不着,此刻若是还回去难免更加危险,但若是拿着这东西跟他们做交换也是不利的,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。
想来想去,杜灵儿还是深吸一口气,折返,先将钥匙收到了自己身上,然后又去探另一个人。
自从之前那人被自己拉倒在地,另一人也被稍稍撞到身子,偏移了一些,手便落在了身侧,她腰腹处是有些鼓鼓囊囊的,想必是放银钱首饰的地方。
有了之前被吓到的几回,这次杜灵儿更加轻车熟路和稳重,她的手也不再那么颤抖,而是眼疾手快的去摸索了一遍,然后精准的抓到了自己的簪子。
正要走时,外头透亮的月光突然把她的身形照得无比清晰,她眉头一皱心一沉,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坏了。
可翻出窗台,再回到自己那边,并不是即刻就能做完的,杜灵儿便立刻回头,眼前是极速放大的一块瓷白的东西。
她顿时脑袋一轻身子一软,这么跌坐在地,不过如此一来也让那东西从头顶掠过,往窗外去了。
眼前赫然是被拿走了簪子的女人,她浑身散发着酒气,但眼睛却并不浑浊,甚至在月光下带着杜灵儿能看清的清晰的恨意盯着她,“你拿我的东西做什么?还回来!”
杜灵儿大口喘着气,但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她,刚才在酒席间,她说的那些话还犹言在耳,此刻实在做不到对她客气,更何况她在还说那样倒打一耙的话,实在是不要脸。
杜灵儿身边有几块碎瓷片,是方才这个女人拿花瓶来砸时撞在窗框上碎裂下来的,她跌坐在地时手上按到了一块,很快便出了血。
不过她也只是轻轻的蜷缩了一下,很快便将碎瓷片攥在手中,此刻也顾不得拿衣裳包裹着伤口了,她这几日已经习惯了把袖子卷起来,如此便能更舒服的行路。
此刻她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,但好在那瓷片足够细小,能被握在手里而不被察觉。
那女人见杜灵儿仍然瞪着一双眼睛看自己,丝毫没有要将簪子还回来的意思,便一步步逼近,甚至还坏笑着看了看周围,“你是想把人都喊起来逼你还给我是吧?你别以为你今日能逃得掉,偷拿了东西,就是你逃得掉,我明日去报官你也落不到好果子吃。“
杜灵儿仍然看着她,平静又带着些许恨意的目光看,这倒把人给逼急了眼。
看自己的威胁不起效,那女人便几步逼近,想要伸手抓杜灵儿的头发或脖子,而她等待的也正是这一刻。
还没等眼前这女人的手彻底碰到自己,杜灵儿突然往前扑过去,二人再度交错,她手中的瓷片也被紧紧攥着,披着她的血往前一刺,将女人的大腿戳了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裂口。
一瞬间血流如注,好些还喷到了杜灵儿的脸上,不过这次她没有之前那么慌乱,而是抹了一把脸,扔了手中的碎瓷片。
顾不得给自己包扎,杜灵儿很快抓着窗框,踩上窗台像之前那样挪回去了。
自然,簪子在她胸口安稳地放着。
这次她不敢再停留,刚踩到自己屋子的桌面便很快扑向床铺那边,拿到包袱便往肩上一甩,手上伤口也因此被他扯得更疼了些。
她猛的推开门,外头黑漆漆的,只剩摆的整齐的桌椅板凳在下头,飞快下了楼梯又拆了一块门板才能往外跑。
举目四望是黑沉沉的天,街上只有些许鸟鸣和蝉鸣,杜灵儿衣襟绯红,手上不再滴血,就在这样寂静又凉快的夜里一路往北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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