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们陪你去!”
谢征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办,“让影子跟着你。”
宋春雪摇头,“让他们在家里守着孩子,能出此下策的人,多半疯病犯了,谁知道能做出什么恶心事儿来。”
“我有无忧傍身,如今还有桃枝不会有事,等我的好消息。”
谢征抓着她的手腕,“千万小心。”
这一刻,他体会到了作为男人的无能为力。
他没法护着她,像大多数男子那样护着自己挂念的人。
看着她迅速消失在黑夜中,谢征悲哀的发现,曾经让所有人为他骄傲的功名,他读过的那么多书,关键时刻救不了任何人。
他反倒被那些虚名所累,颠沛流离大半生,回到家也是人人提起来都要摇头叹息,说他白白浪费了多少好东西。
当初他被胡家人指使,被梅阳抓住武力胁迫的时候,他都没有今日这般无助。
谢某半生从文,忽然特别想跟宋春雪一样,成为一名说走就走,不需要谁保护的剑修!
白云观外。
她刚从剑上下来,只见道观门口的柱子前,两个人影动了。
“夜深人静,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?”
贺修走下台阶,“我跟师兄正打坐呢,忽然意识到有人要来,便在这儿等着了。”
宋春雪看向不远处神情不悦的韩道长,从怀中摸出几张纸和符纸,递到贺修面前。
“有人存心膈应人,看到的人都心里不舒服,今晚上我必须稳住大家的道心,消除心魔,所以还请二位道友帮个忙,将幕后之人找出来。”
她态度很好,语气温和,从乾坤袋里拿出两坛子好酒来。
“劳烦二位道友了,我师兄不在,我学艺不精,只知道追踪符,却不知道如何显化幕后之人,还请二位出手相助。”
贺修盯着那两坛子酒,眼睛都快放光了,但碍于韩师兄在,捏着拳头没有接。
“为何不找你的大师兄去?”
韩道长双手抱着剑,淡淡的看着宋春雪,显然还在记仇。
“我们更熟嘛,我见二位的次数更多,大师兄才见过两次。何况,赵府我不容易进去。”
说到此处,宋春雪拱手致歉。
“之前是晚辈愚钝,出言不逊,还请贵观海涵,恕我无知无畏,大放厥词,晚辈深感惭愧……”
“哈哈哈,你指的是那天‘也就那样’的说辞吗?这哪里算得上大放厥词。要我在这地方差点被人害得昏过去,还随时有种被盯着的恐惧感,别说是大放厥词了,我一个激动会以为这里已经被邪修侵占,连香炉踹了都有可能。”
贺修笑呵呵道,“祖师爷就更不会那么小气量了,凡人之所以为凡人,是咱们这身肉身佛有犯错的资格,从出生的那刻起,我们就被天道既定的命运所束缚,只要心怀仁善,犯了错不必觉得羞耻。”
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道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,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韩道长走到他身边,轻轻的撞了下他的肩膀。
“师弟爱讲道理的毛病又犯了,我看她就是有求于人才说的这么好听,”说着,韩道长伸出手,“江湖规矩,道法自然,拿钱办事不过分吧?”
宋春雪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荷包。
下午刚赚来的酬劳都没焐热,这人成心的吧?
但韩道长说的有道理,她从乾坤袋中翻找了一下,总不能真那么小气,将下午赚回来的还给人家。
她翻出师兄从张家分出来的,几块看着就很值钱的砚台,看着很值钱。
人家毕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道观的道士,怎么会缺金银这种俗物。
“哟?”贺修转头看向韩道长,“竟然是徽砚,还是你的心头好,宋道长真有颗玲珑心啊。”
韩道长原本只是试探试探,没打算真收她的东西。
就是不服气,想气气她。
没想到,她随手就能拿出两块徽砚。
他微微眯起眼睛,“你不是说你是种庄稼的小道士吗?”
“嘿,我有个好师兄啊,你认识的张道长,他给我的。”宋春雪面带笑容,故作骄傲的道,“没办法,就是人缘好。”
韩道长伸出手,“一个足矣。”
宋春雪双手奉上,“二位道长专门在此等候,一人一个吧。”
“不必不必,我们俩一个就够了,师兄会给我别的想要的东西,你收起另一个,将来肯定用得上,你不是还有个在仕途的儿子吗?”
他的意思是,三娃在往上爬的时候,需要这块徽砚行贿?
宋春雪深深地弓腰致谢,“二位道友大义,晚辈……”
“唉,不是晚辈,千万别说是晚辈,赵大人是我们的前辈。”说着,贺修抬手道,“里边请,正事要紧,我今晚肯定揪出那不做人的畜生来。”
宋春雪跟着他们来到了藏书阁。
贺修在通过术法和符纸找寻画符之人,韩道长坐在原地,嘴里默念着什么,很快就看到了那人的相貌。
“是一位妇人,身材圆润,说话整张脸都在用力,尖酸刻薄,肩上还趴着两个婴灵。”
“那就是常母了,谢大人曾经的亲家母,”宋春雪并不意外,“之前她羊癫疯发作还找了大师做法,本以为她体会过反噬的滋味就会心怀敬畏,没想到如今越发过分。”
韩道长双眼微眯,“她跟儿子一起找人画的符,你打算如何做?”
宋春雪握紧无忧,“当然是报仇了,冤有头债有主,一个也不能放过。”
“打架吗?”
“打架吗?”
贺修跟韩道长一起出声,贺修满脸兴奋,韩道长面无表情,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。
“当然,我可不会心慈手软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,以暴制暴,我可没那么高的境界,给他们讲大道理。”
宋春雪握紧拳头,“让我们一群人心里不得劲儿,他们也别想好过。二位,要帮忙吗?”
“走!”贺修在前面带路,“我去套麻袋,师兄帮我驮人。”
说话间,宋春雪已经被抓起肩膀拽上飞剑。
“……”倒也不必如此体贴,她自己会御剑飞行。
而且,二位道友拽人的时候,为什么比师兄还粗鲁。
肩膀上一块皮差点被抓下来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来到一处院落,贺修手起剑的同时,一手一只麻袋抖了抖,径直闯进屋子。
“男主人也别落下,他喝过蛇羹,”韩道长抬起下巴冷声道,“今晚让他喝个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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