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的凄惨
“逆子！”
燕皇抄起手边的砚台就朝着云墨骁砸去。他双目欲眦，面色通红，瞧着是气得七窍生烟。说话时嘴唇更是有些哆嗦，但不妨碍他对着云墨骁放狠话。
“你和苏婉的成婚典礼，莫要求着朕出席！”
“滚出去！”
云墨骁看着暴怒的帝王，面无表情。他微微拱手，算是全了最后的礼节，此后转身离去，没有半分停留。
“皇上，您消消气。”大太监此时才敢靠近燕皇，轻声细语的宽慰着燕皇，“珍晴妃娘娘还在等您，您不若先去瞧瞧娘娘？”
“摆驾。”
燕皇缓了好些，摆摆手应了大太监的话。
至于云墨骁，这时候只面色阴沉的朝着宫外走去。临近宫门时忽而停住，回眸眺望藏匿在层层宫墙之中的某一处宫殿的屋顶。
半晌，他轻嗤一声，转身离去。
彼时的陆婉芸已经从国公府回了七皇子府，她看着面色惨白眼中怨恨的中年男人，心下直觉不安。
左将军这幅模样，怕是寻到了左玉。
“皇子妃，这是此前殿下交给臣的兵符，请您代为收好。”左将军双手奉上兵符，纵然恨意翻涌，也不曾对陆婉芸无礼失态，“臣有负殿下所托。”
陆婉芸没接，只道：“既然是殿下给将军的，那我便没有替将军做主的道理。看天色殿下也快回府，不若将军且再等等？”
“......好。”左将军沉默许久，终是缓缓坐下。
他此后不发一言，只是看着门外。
“将军如此，是有结果了？”陆婉芸沉吟许久，终是缓缓开口，言辞带了试探，“不知左小姐......”
左将军却并未回答，只是转过头目光沉沉的瞧着陆婉芸。
他的眼神满是死寂，其中夹杂癫狂，让陆婉芸心头发紧。
她隐约感觉，左玉怕是死的极为凄惨可怜。
“找到玉儿了。”左将军声音嘶哑极了，越是往后说就越是困难狰狞，“找了许久，我才将玉儿找全。”
陆婉芸瞳孔微缩，一时不知如何言语。
什么叫，找了许久，才找全？
许是陆婉芸的眼神太过惊愕，左将军也察觉出了。他闭了闭眼，从牙缝里头挤出来几个字：“死无全尸，身体散乱。”
八个字一出，陆婉芸的身子都晃了晃。
按着这个形容，左玉不是被分尸了又是什么？！
燕扬何至于狠毒至此！
“可......安葬好了？”
陆婉芸只觉得嗓子干裂，吐出字眼极为艰难。她本以为自己被灌了毒药已经是死的足够凄惨，不曾想左玉竟然——
“将军放心，我与殿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。”
左将军却微微摇头，存了死志，“皇子妃，再如何讨回公道，五皇子都是皇亲国戚，皇上不会让他杀人偿命。”
陆婉芸哑然，半晌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便是殿下有意帮我，也并非是我想要的结果。”
语罢，左将军站起身来，将兵符恭敬的放在陆婉芸手侧。
“皇子妃，劳烦您帮我转交给殿下。”话毕，左将军抽出腰间长剑，转身离开。他杀气腾腾，一眼便知晓是要寻仇。
“左将军！”陆婉芸忽而扬声，左将军却并未因她的话而止步。她看着左将军的步伐，声音又大了几分，“昨日夜里，五皇子府上多了御林军，是他前段时日求着皇上拨去的。”
“为首的人是皇上亲点的统领，左将军，你单枪匹马，如何报仇？”她这句话出口后，才抬步靠近停在远处的中年将军，“左家世代忠义，若您真的能报仇雪恨兴许对您而言不算亏，但若没有成功呢？”
“将军，五皇子府中的御林军都是精锐，人数近百，您当真可以以一敌百，越过重重障碍，报仇雪恨？”
“如此丢了性命或许您是无怨无悔，可左家清誉，岂不是会被白白搭上？”陆婉芸终于走到了左将军的身侧，“将军，一切都失去也无妨，但总要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才是。”
左将军攥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，紧了又松，最后长剑滑落在地，剑刃深深的插 入砖石的缝隙之中。
他如此站了许久，终是转身看向陆婉芸。
“皇子妃，我该如何？”
昔日威风凛凛、战功赫赫的左将军，如今只是一个痛失独女的老人。他近段时日越发颓败苍老，但又有磅礴的恨意。
因着这个缘故，左将军已经接连几日都不曾上朝。
他也担心失了理智，会御前失仪，非但大仇不得报，连旁的都牵扯进去。可在他寻到了左玉的尸块后，只想不计后果的让凶手付出代价！
此时被陆婉芸的话劝住，也不是当真还在意什么左家清誉，而是怕如陆婉芸所言，他赔上所有，却依旧无法为女儿报仇！
“将军若信得过我，信得过殿下，就再给我们一些时间。”陆婉芸丝毫不惧，看着左将军的双眼，“左将军，左小姐经历的一切，总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，方才解恨。”
左将军沉默许久，蓦然后退一步，单膝跪地，“但听皇子妃、殿下安排！”
陆婉芸连忙伸手将其扶住，并未让左将军的膝盖当真触及地面。她真诚道：“将军忠心为国，绝不该被如此对待，我与殿下，本该助将军一臂之力。”
“婉儿说的不错。”男声从左将军身后传来，一只有力的手将左将军的另一只手臂扶住，“左将军，燕骁必不食言。”
“有殿下此话，臣愿为殿下，肝脑涂地！”
此言掷地有声，将说话之人的决心表现的淋漓尽致。往日的左将军也是坚定的保皇派，但经过左玉一事，他终是心寒。
左玉之死的蹊跷几乎是摆在明面，可燕皇却为了自己的儿子选择息事宁人，只敷衍了事，道莫要扰了已去之人的清静，让她入土为安。
加之燕扬用了些手段，又使得燕皇对左将军起了忌惮之心。君臣二人，便就此貌合神离，不复当初托付后背的全然信任。
可左玉的死左将军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？
故此，他与云墨骁走的近起来，便成了理所当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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