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面宫老先生就走了字案边,拿起狼毫,沾满了浓墨,凝神屏气,唰唰唰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,字写得軟润而不失气劲,如一副温軟皮囊下包裹着一具铮铮铁骨,季子强近前一看,四个大字“难得糊涂”!
季子强已经知道这是宫老先生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了,但季子强却无法接受这样善意的提醒,不错,只要自己稍微的糊涂一点,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,自己和很多官员一样,睁只眼闭只眼,哪里还有争斗,还有对决。
问题在于自己学不来这些人的‘虚怀若谷’,自己看到丑恶和腐败就想伸手去管,自己看到百姓受苦,就要站出来说话,难民营的事情自己能不管吗?那样的话,这些百姓现在还住不进新房!大桥招标自己袖手旁观?新屏市要为此多付300万元。易局长的腐败自己不抓?他会变本加厉的继续贪墨。
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无法回避啊。
季子强默默的看着这几个大字,心潮起伏,他好一会才说:“谢谢老先生的厚爱,我会注意的。”
宫老先生就很欣慰的一笑,说:“字先放我这里吧,过两天我给你装裱一下,可以挂在你的办公室。”
季子强却笑了,摇摇头说:“那太麻烦老先生了,我自己找人装裱。”
“也行,可以把你上次那首诗词换下来。”
季子强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很清楚的回答:“这一幅字我准备挂在家里。”
宫老先生一下睁大了眼睛,他从季子强这句话中也听出了另一层含义,那就是季子强虽然一直在附和自己的话,但从骨子里,他绝不会轻易改变他的习惯和手法,他无法做到李云中希望他做到的那样息事宁人,他会继续像一支锋利的长枪,拼杀在宦海之途。
宫老先生叹口气,什么都不说了,他没有办法来改变季子强的理念,但不由的,他又开始对季子强担心起来,因为从昨天李云中那忧郁的眼神和凝重的语气中,宫老先生也听出了李云中隐含的不满。
不过季子强还是很感谢宫老先生的提醒,所以他很仔细的把这幅字装进了自己的包里,嘴里也连声的感谢着,宫老先生也只能苦笑这摇摇头了。
季子强还想说点什么,这个时候,车本立和江可蕊已经收拾好了厨房,来到了客厅,季子强就不能再提这件事情了,宫老先生也换了一种语气说:“季書記也写一首诗吧。”
季子强忙摇手说:“我那毛笔字怎么敢在老先生你这里写,那纯粹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。”
“季書記你客气了,难得今天这样清闲,就给我留一点墨宝。”
季子强的毛笔字要说也不算太烂的,但和宫老先生这样的大家相比,就不是一个档次,可是现在话说到这里了,季子强也不好再推辞,他也已经想好了一首诗,想要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态。
正在迟疑中,江可蕊笑着说:“子强,算你还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“江台长,话不能这么说。我们这也是闲来无事,大家作着玩玩,找找乐子,又不搞什么评比。所以,不管水准如何,只要是抒发胸臆,都算是好诗。”老先生说道。
“对啊,大家只是图个高兴嘛,不用顾虑这么多的。”车本立也说。
季子强看了看这些人,说:“既然你们这么说,那我就大胆献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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