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辛夷会骑马吗?”
司漠原坐在就床上,头发有些凌乱,再加上脸色有些苍白,看起来像是刚被糟蹋过的大姑娘似的。
苏辛夷正在腹诽他,他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。
她不由一愣,茫然地摇了摇了头:“不会……”
在现代,骑马成了上流社会的消遣,她小老百姓没那个机会学。
在古代,原主好逸恶劳,觉得骑马辛苦,还没有淑女气质,一直拒绝学骑马。
司漠原露出遗憾的神情:“那真可惜,本来我还想跟张小姐借两匹马,我们兄妹一路去北方,正好我带着你看看这越大的山水。”
苏辛夷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在门槛处蓦然止住:“兄长要带我一起去北方?”
她此时的惊讶可不是装的。
虽然诗中提到的那个故乡还只是一个笼统的地方,但至少这是一个方向,到了那里,只要时间充足,总会找到线索。
说白了,拼的就是一个时间。
两人谁都没有明说,但彼此都明白,他们要比对方先到那里,找到那个“桥下”的故乡。
司漠原之前似乎也是这样的,怎么拉完了肚子,改变主意了?
难道是把脑子里的废料拉出去了?还是另有阴谋?
苏辛夷狐疑地站在门口,看着他,明媚的杏眼狡黠又灵动。
司漠原发觉自己竟是第一次觉得这双眼睛很特别,里面有光,好像可以把任何角落的黑暗都照到似的。
比如昨天晚上,明明他将一切藏得那么深,她却以一种十分随意的态度,将他深埋在心中的秘密掀开来。
是用这双眼睛看透的吗?
他盯着苏辛夷,突然涌出一种想要把这双眼睛收藏起来的冲动。
他讨厌被人看透。
“当然,辛夷愿意跟兄长一起去吗?”
两人谁都没说去北方干什么,但却又都心知肚明。
苏辛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突然,脸上绽放出笑容:“当然愿意了,能和兄长一起出游,可是辛夷求之不得的。”
司漠原也笑了:“那就好,等城门一开,咱们就出发。这粥快凉了,辛夷也一起来喝了吧。”
苏辛夷喝了粥便离开了。
也没回张鱼儿给她安排的房间,直接出了大门。
她走不久,秋风栈靠着淮河的窗边,被人从外面敲响。
司漠原靠在床边,脸色还是不太好看。
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 :“进来吧。”
窗户打开,一个全身裹着鱼皮衣的男人从窗外跳了进来,跪到了床前:“主子,她出了淮园后,就去了河岸那条街,吃了几样小吃,买了两套衣裳,最后是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回到了淮园。”
这个结果让司漠原有些意外,他睁开眼睛:“吃完买完,就回来?”
男人点头:“哪里也没去。”
司漠原缓缓坐了起来,手放在腿上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:“难道是真的和卫无渊闹翻了?”
虽说苏辛夷和卫无渊因为菀华公主的事几近翻脸,但司漠原心中总有几分疑惑。
那日在端靖侯府,卫无渊宣布他与苏辛夷的关系时,可说是相当的笃定和高调。
就算菀华公主会是男人的最优选,但他也不至于变得如此之快。
中原的读书人最惜名声,他就不怕朝廷那些政敌以此攻周他吗?
正因为如此,他对两人闹翻一事,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。
如果两人只是假装翻脸,那苏辛夷肯定会找机会去见卫无渊。
可事实证明,他猜错了!
苏辛夷出门竟然只是吃买了一圈便回来了。
“她买了衣裳,买的是女装还是男装?”
男人回答:“是女装,属下看到一件是鹅黄色,一件是桃花色。”
司漠原不说话了。
他的脸虽然艳丽,但不说话时,阴沉便溢了出来,看起来像是地狱来的艳鬼。
鱼皮衣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带着几分试探地问:“主子,那女子竟敢对您下毒,要不属下……”
他没说话,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只是他的动作还未做完,司漠原只微微掀开眼皮,朝他看了一眼,他便僵住了。
“你要做的只是服从,我不喜欢揣度我想法的人,明白?”
男人低下头:“属下明白。”
司漠原的眼皮又慢慢耷拉了下来:“把自己藏好了,卫无渊既然敢封城,想必是掌握了一些线索,通知‘他’,必要的时候就离开吧,别被卫无渊抓到了尾巴。”
男人应了一声,便要退下。
他突然又开口:“对了,过段时间我要去一趟北方,你们就先不要跟了。”
属下一愣,不由担心:“可是那里是……”
“行了,我自有分寸,去做你该帮的。”
属下无奈,最后只得再从窗户跳到了河里。
应这个属下跳下淮河的瞬间,苏辛夷刚好也从淮园的墙头翻过去。
别问她为什么敢大白天翻墙头,问就是淮园的保全系统不怎么样。
或者说下人住的地方,到了白天根本一个人都没有,都在各自的主子处干活呢。
她从大门出去的时候,虽然没想去找卫无渊,但也想去知府衙门那晃一圈。
可她刚从淮园大门口走到街上,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。
其实这人跟踪的手段挺强的,至少在她遇到路边两个聊天的女子时,一点都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。
可巧就巧在,这两个女子正在讨论其中一位刚买的新镜子。
这样照一下,那样照一下,在苏辛夷走过她们身边时,正好照到她身后,让她看到了那个一直盯着她的黑衣男人。
她在秦淮又以没有仇家,能跟踪她的,她只能想到两个人。
司漠原,和张鱼儿。
张鱼儿当她是情敌,跟踪她可能是想抓着她的把柄。
司漠原跟踪她的意图可就多了。
他可能怀疑她对于北方那个故乡的事,知道的比他多,所以跟踪看看她会做什么。
他也可能怀疑她和卫无渊之间并不像表面的那样,所以派人跟踪。
不过她有些奇怪,从那个跟踪她的人的身法来看,应该是个练家子,这次司漠原出门,除了带了只大棺材,其他的都是际家的老弱病残,哪里有身手这么好的属下?
如果人是张鱼儿派的,这还说得过去。
若是司漠原派的,那可就有趣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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