铺子的生意很不错,周二郎又联系廖掌柜要了一批玉。
连夜打造,开业的时候蔺怀瑜还来了。
他的心碎了,暂时不想看见许宁和裴濯,至于和裴濯比一比一较高下之类的想法也完全没有。
他觉得自己没有输给裴濯,他只是输给了时机,输在他没有早点认识许宁,仅此而已。
所以,没必要比。
铺子生意如火如荼,裴濯他们也没有落下功课,宋成轩说,他家里请了一个很厉害先生给他上课,他最近就不来书院的,结果等他再来的时候,就带了厚厚的一叠子笔记。
“先生在京城有关系,知道历年出题的规矩,他们还有人专门揣测主考官的心思,喜好等等,这些都是我整理的重点,以及历年来考试的考题,你们不嫌弃就看看。”
宋成轩十分紧张,生怕大家觉得这么做丢了读书人的风骨而和他绝交,哪知道他话音刚落,高致远就跑过来抱着宋成轩转了一圈。
“成轩,你真是哥的好棉袄,太贴心了。”
严咏寒也跑了过来翻着宋成轩整理的笔记,一边感谢一边感慨。
裴濯当然也感兴趣,毕竟有目的的看书,总比他们漫无目的的看好多了。
至于风骨,说什么呢,现在是计较有没有风骨的时候吗?
宋成轩舒了口气:“大家喜欢就好。”
“喜欢啊,非常喜欢。”
众人嘻嘻哈哈,楚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,他皱着眉说:“你们怎毫无读书人的风骨,怎可做如此投机取巧的事…”
众人都习惯了,高致远将书拿到他面前:“咱们读书是为什么?”
“自然是为了明事理。”
“那你既然明白事理了为什么还要读书?”高致远的话让楚寻愣住了:“是为了…”
“为了考功名当官啊,既然是为了当官,那就没有区别了。”高致远塞了一本书到他手里:“楚兄慢慢看。”
楚寻认真思索了好久。
许宁认为楚寻这个性子不适合当官,适合做学问,或者当个教书育人的夫子。
许宁后来一语成谶。
楚寻这个人,他理解不了众人,可他回家之后,就也拿来了一些书,都是家里花大价给他买的,他还送了裴濯一套名家的书法孤本,帮助裴濯更好的练字。
于是不知不觉楚寻也加入了他们,五个人一起上课,课后也混在一起学习,进步神速,书院的人也会时不时来请教他们问题。
时光飞逝,转眼到了年关,书院也该放假了。
楚寻是本地人,财大气粗,走之前他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,可他本人面都没露。
宋成轩依旧回亲戚家。
高致远和严咏寒一起回,今年每个人都送了严咏寒一些东西,拉了一车,严咏寒非常感动,直言都是他的好兄弟。
他们都走后,许宁和裴濯也开始准备东西。
赵吉祥胖了一些,也长高了,成熟稳重了不少,说话办事也不是以前那么莽撞了。
更脱胎换骨的是赵如意,他虽然性子还是有点腼腆,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连门都不敢出的瘦弱少年了。
新铺子的绣品都是他负责,他和手下的几个绣娘很熟络,大家也都喜欢他,还有人介绍自家闺女给他,这是以前没有的,以前在村子里大家只会笑话他。
赵如意自信了许多,过年拿了工钱,两兄弟在府城买了不少东西,准备给家里带回去。
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,众人出发回村子,一路上很顺利,几天后大家回到县城,因为归心似箭,都没在县城住,直接回了村子。
许宁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裴家却亮着灯,许宁有点疑惑,还以为是周婶他们,结果进了院子才发现赵娘子在收拾,屋子里很温暖,赵娘子一抬头看到他们也很惊讶,随即是惊喜。
“娘。”
赵吉祥年纪小这么长时间没见爹娘,他再也绷不住扑进了赵娘子怀里,赵娘子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。
“吉祥。”
赵娘子看清了赵吉祥的样子,小小少年穿着干净整齐,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,人似乎白了一些……
“娘。”赵吉祥从赵娘子怀里出来
赵娘子摸了摸他的头,这才对许宁他们不好意思的说:“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许宁摇头:“没有,他们很懂事,帮了我不少忙。”
许宁绝对没有夸大其词。
赵娘子往车上看,就看到了赵如意,赵如意也笑着叫了一声:“娘。”
看着自己脱胎换骨的儿子,赵娘子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将马车上许宁他们的东西放下后,赵家母子三人就走了,马车自然也被赶去了赵家。
赵家是佃户,村里人平时很少和他们来往,一开始没人注意到赵家的孩子不见了,直到赵家种了裴濯的地,才有人开始注意他们,也会有人过来询问为什么他们可以种裴家的地?他们家的儿子哪去了?
可赵满仓不说,只低着头干活,赵娘子也随口说出远门去了,去了哪里,也就没人问了。
至于赵家的大儿子,村里人则是默认这人已经废了,所以赵家赶回来一辆马车的事,第二天就很让村里人吃惊。
要知道在这之前,村里是没有马车的,大家瞧着稀罕,挤在赵家门口,询问这马车哪里来的,赵家是不是发了财了。
直到他们看到赵吉祥去了裴家,这才明白了,这马车是裴濯的,裴濯是秀才,有马车是正常的,至于他哪里来的银子,那人都是秀才公了,有银子还不是正常的啊。
至于赵吉祥,本来赵家就是裴家佃户,那儿子去给人家当牛做马也是正常的。
村里人对赵家的那一点羡慕很快就没了。
然后,本来没什么人的裴家老屋渐渐的有了人,可裴濯和许宁却不常常出门,只是晚上能看到他们家里是亮着灯的。
……
周口村。
天色已经暗下来,村里点不起油灯的人家早早的就睡了,蔡氏喂了猪,在许耀祖屋子门口说了几句话,许耀祖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,最近总是生病,连门也不出了,还经常神神叨叨的,蔡氏叹了口气就回了主屋。
许栓子沉默的靠着墙坐在油灯打下的阴影中,看起来的格外的阴沉。
蔡氏有点害怕,小心的问:“当家的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许栓子看了她一眼:“没有。”
事实上,他做了一个噩梦,梦到了那个死去的女人……
那个漂亮的让他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女人。
时至今日,他依旧忘不了她,前不久,他偶然得知叶家村出事了,他偷偷去了一次,结果惊的几天睡不着觉。
叶家村没了,人去村子空,到处都是断壁残垣,许栓子四处查看一番,找到了血迹和一些人骨。
他吓坏了,大步跑出了村子。
这之后,许栓子就经常做噩梦,他不知道叶家村出了什么事,是不是和当年那人有关系?
就在许栓子走神的时候,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,蔡氏嘀咕:“这么晚了,也不知道是谁?”
晚上开门都是男人的事,许栓子穿上鞋,打开门走了出去……
“谁?”
许栓子走到大门口拉开一条缝隙,缝隙里出现一张年轻稚嫩的脸,青年笑着说:“这里是许叔家吗?我爹叫叶大壮,他之前托我来找您,有样东西要交给您。”
听到叶大壮的名字,许栓子打开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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