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岸的帐篷之旁,土知县瞳孔紧锁,眼神愤恨。
无数的水西人,满脸迷茫和惊愕。
彩霓哽咽着喊道:“朝廷没有收税!是土司在害我们!”
“他们挑拨水西和朝廷之间的关系,诱骗我们的阿哥替他们打仗,帮他们拼命。”
“事实上,他们才是罪魁祸首!他们害了水西!”
“阿哥们,醒醒吧!不要再被骗了!”
“我们水西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!”
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,彩霓的声音充满了无数难以言表的情感,这不是演戏,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感受。
这种同情、悲悯、设身处地的共情,是演不出来的。
她冒充了白鸟的女儿,但她没有冒充仰阿莎。
她就是水西的仰阿莎。
而四周的百姓已经议论了起来,震惊、愕然、难以置信、迷茫,无数的表情在他们脸上浮现,一时间他们根本分不清。
“不要再打了!不要再被骗了!”
木榕突然大吼出声,他已经是泪流满面,却依旧用尽了力气,怒吼道:“年轻人!孩子们!醒醒啊!土司才是害我们的凶手!”
黎松也站了出来,喊道:“土司吸我们的血,逼得我们走投无路,帮他们打仗,我们不能再被当牛羊一般奴役、宰杀了。”
“不能再打了!”
“看清现实!土司才是凶手!”
无数的老人都站了出来,他们对着四周呐喊,看着水西的年轻人,看着他们赤红的眼睛。
石海也站了出来,大声道:“我们水西的儿郎们!乡亲们!且听一听朝廷的声音吧!”
周元深深吸了口气,他知道该自己上场了。
他大步走到了人群之中,站在了彩霓的身旁。
他看向四周众人,以内力激发声音,大声道:“诸位水西的父老乡亲!诸位阿爷阿婆、阿嬢阿叔,诸位阿哥。”
“我叫周元,是大晋兵马大元帅,是卫国公,你们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。”
此话一出,四周顿时哗然,无数人惊呼出声,骇然看向周元。
周元吼道:“我是奉女皇陛下之命,专门前来水西,给大家一个解释的。”
“近三年来,朝廷没有向水西收一分税,你们都被蒙骗了。”
“土司把你们的粮食全部骗了过去,招兵买马造反,你们被迫成为了反贼。”
四周的声音更加大了,一个个瞪大了眼睛,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周元道:“他们不让你们出去,把真相封锁在河对岸,他们不让朝廷过来,把你们锁在水西以南。”
“他们把你们当牛羊一样圈养,吃你们的肉,扒你们的皮,让你们为他们卖命。”
“也正因如此,水西的日子才会愈发艰难。”
“阿哥们!看看你们的田地吧,荒芜的杂草不会说谎。”
“看看你们身边的老人,看看你们的长辈吧,他们不会骗你们。”
“觉醒吧!不要再被奴役了!”
声音如惊雷一般,传遍天地,在这黄昏的时分不断回荡着。
夕阳残照,赤红的光仿佛述说着这些年水西的苦痛。
彩霓的呐喊,老人的回声,周元的怒吼,在这片响水滩上徘徊不绝。
无数的百姓议论纷纷,心中翻起滔天巨浪,这一股股巨浪,蕴蓄着无尽的伟力,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,撞击着灵魂中紧闭的觉醒之门。
而此刻,无数条船已经从靠岸,无数的官兵从船上跳了下来,拿着战刀,气势汹汹朝这边冲来。
土知县松了口气,冷笑道:“可惜啊,卫国公那么大的人物,却走错了路。”
他缓缓跪了下来,把头磕在地上,恭敬道:“参见宣慰使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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