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红点,却是闪烁得更快了。
她本能地察觉到什么,连忙松开手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胸口鼓胀,急促起伏。
姜海吟像条缺水的鱼,折腾了一个多小时,除了折腾得满身狼狈外,情况没有发生任何改变。
她环抱住自己,终于绝望地恸哭起来。
为什么。
为什么会这样……
过了今晚,就是第七天了。
没机会了。
渐渐地,一个决定浮上心头。
既然没办法逃离,那就只有……彻底地离开。
手电筒掉落在一旁,光束照在她脸上。
唇角扬起,小梨涡浅浅。
“阿言,换我来保护你了。”
实验室。
黄颂摘下手套,活动了下肩膀,对助理道:“氧气面罩先别摘,另外去拿一支MC过来,给他心脏打一针,不然明天可能会撑不到结束。”
“好的教授。”
屋子里的人各自忙碌,进行着今晚的收尾工作。
黄颂走向邹应明,俯身检查,记录最新进展。
没人注意到,躺在手术台上,本该虚弱到无法动弹的男人,突然抬起手指,伸向不远处的小推车。
那上面,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。
经过这几天的观察,邹言已经大致了解到每一瓶的具体用法。
他拿起其中一小瓶,并顺走了一支注射器。
门口,阿辰抱着手臂,面色平静,实则神色警觉。
忽然,口袋里的仪器发出震响。
他拿出来瞥了眼,皱起眉。
“辰哥,是那个小妞跑了?要不要告诉家主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阿辰抬起手,示意身边人放低声音,“眼下最重要的,是家主的身体,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打扰他老人家,放心,她跑不掉的。”
一个多小时后,自动门徐徐开启。
邹应明缓步走出,虽然看上去还有点老态,但气色明显红润了很多。
用容光焕发来形容,也不为过。
“家主。”阿辰如实禀报了情况。
邹应明眯起眼:“逃出去了吗?”
“没有,看移动的方向,是又回去了,大概是受到警告,疼得受不了,没敢继续乱跑。”
“嗯,你们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,让周医生想好一套说辞,明天很重要,不可以出任何意外,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
邹应明想了想,又交代道:“那女孩要是发现了什么,你们就做掉她,记住,动静小点。”
“是。”
自动门再一次开合,邹言坐在轮椅上,被人推了出来。
老人的脸立马从阴狠切换为一副慈爱的表情,抬手搭在他肩膀上,轻轻地拍了拍。
“小言,你放心,你的女人和孩子,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,对了,办结婚证是来不及了,但你要是有需要,我可以叫这边的牧师过来,为你们做个见证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邹言冷冷打断,“我只有一个要求,明天晚餐之后,卸下她脚上的环扣,我要亲眼看着她坐上直升机离开,否则,我会让你体会一下,什么叫做功亏一篑。”
邹应明沉下脸,皮笑肉不笑:“威胁我?何必这样呢,明天可是最后一次了,就算你不愿意,恐怕也反抗不了……”
“不信的话,你大可以试试。”
明亮的走廊上,爷孙俩眼神交汇,四周鸦雀无声。
半分钟后,邹应明微微一笑,松口道:“好,我知道,我在你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了,你不信我,也是应该的,那直升机……”
“我来安排,电话给我。”
“行,给他。”
邹言联系的,是一家安保公司。
通话的时候,一群人盯着。
他平静自若,没有耍任何花样。
“明天晚上,八点。”
“好的,邹先生,我们一定准时到达,请您放心。”
通话一结束,手机就被抽走了。
“为什么要等到八点?”邹应明好奇问道。
邹言没回答。
他闭上眼,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昏死过去。
“好吧,你的私事,爷爷我就不多打听了。”邹应明恍然明白了什么,笑着耸耸肩,扬声道,“送二少回房间。”
昏暗的房间,温馨得仿佛自己的家,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馨香,以及爱马仕沐浴露的气味。
后者,熏得邹言的头有点疼。
他恍恍惚惚,觉得自己大概是连嗅觉都出现了问题。
否则怎么会认为,房间里有人刚洗过澡?
今晚,几乎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了。
前前后后,花了近半小时,才穿好睡衣。
更别提去洗手间,擦拭下身体,掩盖掉血腥气。
他只能随意地抓起瓶男士香水,对准自己喷了几下。
最后,勉强爬进温暖的被子里,不动了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。
一睁眼,便是姜海吟浅笑的脸。
“早安,阿言。”
女人凑了过来,轻吻他的唇角。
“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呢,有什么安排吗?”
他咳嗽两声,清了清沙哑的嗓子,道:“专家团队已经准备好了,今晚八点,会有人送你过去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对于这样的问题,他一点也不意外,淡然地给出解释:“我这身体状况,你也看见了,周医生不会允许我离开,不过我保证,等你做完手术,一定能见到我,和儿子。”
女人不语,只定定地望着他。
就在他以为对方察觉到什么的时候,漂亮的圆眸弯起:“好吧,我一定会乖乖地,等你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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