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席前,林北望的声音在她耳边说:“选择权给你,想好了就来找我。”
那时,顾迎清的神经似乎还在跟吉他的弦乐同频共振。
人有醉意,心跳跟着架子鼓的鼓声,咚,咚咚,咚,咚咚咚……
她脑袋昏沉,身体却又轻盈,周围都是闹声,有音乐,有笑声,盖过她的所有顾虑与迟疑。
畅快淋漓。
林北望唱起歌来的样子,奔放粗犷,欲望也不掩藏,清清楚楚写在脸上。
她恍惚中想,为什么不呢?
当初跟那谁,不也是这样开始的么?
从热闹的场子里,回到悄无声息的房间,心情像是从高高的空中荡入谷底。
一股落寞油然而生。
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再独自为谁神伤?
兴致当头,她渴望以任何形式产生的,能让自己快乐的多巴胺。
顾迎清好像已经不是自己,脚不是脚,手不是手,指尖都在情绪的驱使下亢奋得发麻。
这边的房间都是度假屋的样式,前门后院皆可通行,栋栋独楼矗立在大片丰茂的植物之间,有树沙沙,叶影摇动,也有低矮灌木,沿道而生。
她记得林北望就在她隔壁,接驳车先送她,再停到左后边那栋楼前。
她从后院过去。
地灯幽亮,顾迎清步履轻飘,含糊不清地哼着歌:“不要再想你,不要再爱你,让时间悄悄地飞逝,抹去我俩的回忆,关于你的名字……”
她踏上林北望那屋门口的阶梯,伸手按了门铃。
夜黑灯暗,本就感觉有些醉,她蓦地感到紧张,导致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。
顾迎清撑着门边的墙体,闭着眼缓神,等人来开门。
她伸手将垂到前面的头发拨到肩后,忘了穿外套,露出胸口锁骨,冷空气伺机浸入肌肤毛孔。
顾迎清打了个冷颤。
下一刻,一只强劲手臂蓦地环住她腰将她单手拎起——
顾迎清瞪大眼睛,受惊吓本能地尖叫起来,那人及时抬手捂住她嘴巴。
她的声音,连带呼吸,全部被闷在鼻腔和他的掌心中。
他掌心熟悉的温度,手臂困人的力道,过分熟悉。
顾迎清开始挣扎蹬脚,奈何她是被人从身后困住,她一通气踹,踹的是空气。
她被人挟到独栋楼一侧的黑暗处,身体被抵在沁凉的墙上。
程越生欺上来,低声:“玩够没?”
顾迎清张嘴想喘气,然而觉得喉头滞阻,心跳隆隆,心惊嗫嚅:“放开我……”
“问你玩够没?”程越生嗓音噙笑,语气似哄人,最后额头贴上她的,来一声危险的反问:“嗯?”
顾迎清后脑勺都贴住墙,躲不掉,察觉他身上传递的危险气息,加上久违的肢体接触令她发颤,只知道急促呼吸着垂眸盯住他近在咫尺的鼻尖。
“我配合你演,你就真扮上了?”
顾迎清腿也被他抵住,有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,她眼皮一掀:“是又怎样!”
说完,扭了扭身体,恼羞成怒,气极想哭。
程越生问她:“我没来你就进去了?”
“是。”
“进去干什么?”
顾迎清偏头看向一边,镇定说:“大半夜的,当然是睡觉,还能干什么?”
程越生没吭声,气息粗重,既显得极为生气,又在用力克制。
开门声传来,两人都听见了。
程越生察觉她屏息,似有无形的耳朵警惕地竖起来。
“喜欢玩游戏是不是?”他啄了下她的唇,抬脚踹开路边的石头故意制造出声响。
顾迎清柔软的胸膛随呼吸收缩扩张,只是起伏弧度被人以坚不可摧之势压制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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