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瀚闪身一动,已经朝着巷道之中追去。
巷道狭窄,光线昏暗,周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残羹剩饭的馊味。
那人贴着墙角前行,很是谨慎,似乎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。
陈瀚嘴角泛起冷笑,眼神却是冰冷犀利,脚下瞬间加速。
这条巷子很深,光线虽然暗,但是在墨眼注视之下,其中的一切清晰可见。
那人除非长了翅膀,否则绝对逃不掉。
或许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,神秘人一惊,猛地回头,想要看清来人。
陈瀚毫不犹豫地出手了,迅速而精准地抓向那人肩膀。
对方大惊失色,脚下骤然加速试图逃跑,却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在地。
也正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,让陈瀚抓偏了,一把扯掉了对方头上的帽子。
帽子被掀落的同时,陈瀚墨眼凝视而去,瞬间头皮一麻。
那张苍老的脸,太过诡异和丑陋……
简直令人毛骨悚然!
几乎快要掉光的头发,露出大片花白头皮,眼窝深陷,牙齿外突。
更瘆人的是,这老人鼻子竟然腐烂掉了大半,耳朵也像是被老鼠啃咬过一般……
简直不像是一张人脸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鬼。
如果换作其他人,在这种阴暗的巷道里看见这张脸的话,肯定会尖叫着遇见鬼了。
即便是陈瀚,此时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低声咒骂一句,他闪电般抽出一根金针,整个人化为一道虚影。
丑陋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,企图反抗,但他本就年迈,体型又干瘦,身手还不如一个普通人。
眨眼的工夫,陈瀚出现在其身后,金针快速刺入他的后脑和后颈的穴位。
老人顿时身子一僵,深陷眼窝中的那双眸子,变得浑浑噩噩。
轻松将其制服,陈瀚有些嫌弃地后撤两步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就连巷子里难闻的气味,他都感觉是这个古怪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。
然后就在这时,陈瀚瞳孔骤然收缩,正要后撤的身子猛地侧转。
下一刻,墨刃已经出现在他手中,闪电般朝着身旁一挥。
啪的一声轻响,似乎拍飞了什么东西。
陈瀚眉间微凝,朝着不远处的地面上扫了一眼,继而收回了视线。
就在刚刚,他看到一只指甲盖大小,诡异丑陋的黑色虫子从蛊师的耳朵里钻了出来。
那鬼东西像是一只大号跳蚤,飞射向自己的面部。
如果不是墨眼观察到动静,真就着了道了……
暗哼一声,陈瀚眼神中泛起一丝阴冷。
蛊师始终僵立在原地,可以肯定,那个虫子并不是在他指挥下发出攻击,而是自主行为。
“告诉我,那是什么虫子?”
陈瀚冷冷地问道,将墨刃别回腰间。
“是……是蛊蚤母虫……”老人的声音沙哑,木讷地开口。
“蛊蚤母虫?”
陈瀚脸色微变,记忆之中关于母虫的信息也有一些。
母虫又叫蛊母,蛊师养蛊,培养的就是这种母虫。
通过饲养训练这种蛊母,甚至可以控制其诞下蛊虫幼虫,很是神秘诡异。
没想到刚刚被自己拍飞的,竟然就是一只蛊母。
陈瀚思量片刻,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瓷瓶。
把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,他走到身后几米外,蹲下身来。
地面上,那只丑陋的虫子六根细长的腿蜷缩着,肚皮朝上,还有一丝细微的颤动。
显然是被自己用墨刃敲晕了,却并没有死掉。
陈瀚墨眼凝视下,可以看到母虫的锋利口器,要是被这东西咬上一口,定然马上见血。
没有犹豫,他直接将这东西装进了瓷瓶之中,继而起身走回老人身边。
想起刚刚这蛊母是从老人耳朵里钻出来的,陈瀚下意识将视线看了过去,禁不住皱了皱眉头。
老人两只耳朵都已经残缺不全,伤口坑坑洼洼,八成就是被这蛊虫啃咬的。
“说说吧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陈瀚冷声开口。
“我……我是侯宗仁……”
陈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,暗道果然是侯家本族的人。
“有个叫侯烨的,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“那,那是我的亲孙。”
“哼,还真是一家子,老的养蛊害人,小的倒卖人口,一丘之貉。”
陈瀚臭骂一句,老人听进耳中,麻木的表情竟然出现了丝丝颤动,显然是触动到内心了产生抵触和反抗。
“说说你们侯家的情况,为什么你懂蛊术!”
见状,陈瀚声音加重,强行控制住这个侯家老人的精神。
“我……我们侯家,原是苗族仡芈这一支,祖传养蛊之术……”
陈瀚默然点头,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,只是没有想到,现如今蛊术竟然还有如此完整的传承。
看来,侯家的后辈中,定然还有其他人懂蛊术,那个侯烨八成也获得了传承。
这种阴邪的手段,确实是祸害……
侯家,留不得!
“说说那只母虫。”陈瀚声音冰冷,不含丝毫情绪。
“我……我年过六旬,才养出了这只蛊蚤母虫……”
“是我……耗尽心血,从无数蛊虫中挑选培养出来的。”
说到这里,老人麻木的脸上,竟然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,让他那张面孔看上去更加阴森。
“它拥有……极强的生命力,能够诞下虫卵……”
“我们这一脉就是利用虫卵下蛊,通过操控母虫,可以掌控宿主的性命。”
侯宗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陈瀚神色一动,没想到自己今天还捡到宝了。
他瞥了一眼手中的瓷瓶,能够听到瓷瓶之中细微的动静,看来里面的蛊蚤母虫已经恢复了活力。
“怎么样饲养控制这只母虫?”
……
陈瀚回到傣味居,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。
阴暗的巷子里,只留下了一具昏迷在地的枯瘦身躯……
对侯家这个老蛊师,陈瀚没有留手,对方即便醒过来,也已经是痴傻的废人了。
傣味居内,顾丰羽见到陈瀚安然无恙地回来,当下松了口气,赶忙起身。
“陈先生,您没事吧?”
陈瀚此刻正心情大好,手里把玩着瓷瓶。
开口笑道,“顾少,桌上的食物全部打包,让人拿去烧掉。”
又看了看桌前坐着的小家伙,正用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盯着满桌菜肴,显然还没吃饱。
陈瀚笑道,“重新再上一桌菜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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