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觉得你说错话呀,你说的这个现象,是一直存在的。”
“啊?”
徐顶天愣了一下,抬头傻傻地看着长公主:“长公主,您的意思是?”
“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呗,你作为亲身经历的学子,自然是站在学子的角度考虑问题的,那朝堂的角度呢?有抱负有理想的人,有时候这脑子……”慕绾绾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“我也不喜欢官场那套阿谀奉承,可做什么事,无非就是跟人打交道,你让对方舒坦了,岂不是更好办事?”
徐顶天听的很认真:“是,是草民愚钝。”
“徐顶天,我说这话,可不是要你变得唯唯诺诺,关键呀,是你要找个不怕事又能抗事的靠山,这样一来,你想干嘛就干嘛,反正你的靠山跟你一个脾气,人家只能乖乖听你吩咐的份,你说是不是呀?”
“呃?”
徐顶天看着笑眯眯的长公主,没缓过神来。
坐在他身边一下子就猜出长公主话里头意思的李辰穆,急的抓耳挠腮。
恨不得代替他回答。
“没事,我随口说说的……”慕绾绾现在可以确定,徐顶天真没什么心眼,要不然作为咸阳侯的儿子也不会跟他成为好朋友。
“长公主,草民脑子的确比旁人反应慢些,也怪草民这些年一直读书,就想着考取功名,也从未想过官场那套是是非非,但草民相信……”
徐顶天一脸严肃道:“有黑既有白,草民的确微不足道,但只要踏出第一步,总会有人像草民一样勇敢地站起来,揭露那些肮脏。就好像李兄,仅仅与草民是萍水相逢,却一直给草民提供源源不断的帮助。”
“说到这个,我还不知道,你俩怎么成为了朋友?”
“这个……”
李辰穆站起来,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家父让草民作诗一首,结果草民死活做不出来,那会儿正临近科考,草民便前往考生住的客栈,本来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的,结果找了好几个考生都做不出草民要的诗来,最后遇到因为没钱而被赶出去的徐兄,草民便想着若是他对的出来,草民给他垫付银子。结果他还真对了出来,但他却不要银子,说自身才华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,草民觉得他有文人的骨气却没有文人傲慢,便邀请他前往府中做客,结果没想到父亲与他格外投缘,一去二来,便成了好兄弟。”
的确,大梁重文轻武,文人多少带着点傲慢。
但这些毛病,在徐顶天身上,统统看不到。
“徐顶天,你觉得,我给你当靠山,够不够资格?”
听到这里,慕绾绾就不再跟徐顶天绕圈子了,反正官场那套是非,自己也不懂。
干脆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来。
“长、长公主?”
徐顶天一听,两只眼睛瞪的老大:“您要当草民的靠山?那怎么行?草民没身份没背景,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,因为进京赶考过好几次,欠了村里不少人的银子呢,再说草民的个性,万一在外头惹是生非了,岂不是给您丢了面子?”
一直旁听的谢无宴,本来以为绾绾太主动了。
但一听徐顶天的话,瞬间明白过来。
绾绾看人的眼光,一向很准。
自己识人就不行,还会被骗。
慕绾绾一听就乐了:“徐顶天,你这还没为我办事呢,就考虑自身会不会给我带来影响,你说你这样心思细腻的人,就算你这颗瓜不甜,我也要拧下来尝两口。”
徐顶天这下听懂了,有点羞涩地挠挠头:“草民没有长公主说的这般好。”
“徐顶天,你的个性,我很喜欢,保持住,千万不要被官场那套是非给污染了。”既然他也有心,那事情就好办多了,慕绾绾一下子严肃起来,“徐顶天,你的官职是翰林院编修,我跟父皇已经说好了,明日你直接去翰林院报道。”
“编修?”
徐顶天愣住了,他以为按照自己的家世背景,顶多当个县令。
结果是翰林院编修?
要知道,这差事看似个闲差。
但其实是直接为皇上办事的。
他一个新科状元,连那些大官都没认全呢,就要为皇上办事,说心里不慌,那是不可能的。
“可草民记得,编修一职,不是豫王在当吗?”
自己做了编修,那豫王去了哪里?
“他被父皇调任了,反正编修这差事已经空了出来,你就辛苦一下,先去当几天,若是不合适,你跟我说,我再给你安排。”慕绾绾低头,从桌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敕牒和告身,“这是早上吏部刚送来的敕牒和告身,上头的墨迹还没干透呢。”
徐顶天吞了下口水,两眼直勾勾地看向长公主。
倏地。
他掀袍,跪地,双手抱拳:“请长公主明示。”
若徐顶天装模作样推脱一番,慕绾绾对他的印象可能会打折扣。
但看到他这般直爽的态度。
慕绾绾对他简直太喜欢了。
“徐顶天,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,刚才一进门之间,我有提到一个观点……”
徐顶天想了一下回道:“您是说,贫寒之人想要改变自身命运,就是通过读书?”
“不错。”
慕绾绾点头,简单将自己先前跟父皇聊的“人才储备”计划给说了出来。
徐顶天本来就听的很认真,听到最后,更是热血沸腾:“长公主,您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,如此一来,人人都能拥有考取功名的机会,草民母亲虽没读过几年书,但她一直教导草民,要做个对国家有贡献之人,草民觉得,如果能让女子也能上学,那她们的成就,不可估量。”
难得。
徐顶天对女子的态度,很大气,要知道,他可是纯粹的古人,思想却很先进。
“好,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,徐顶天你可要好好干,不然不光给你自己丢脸,还会给我丢脸。”
“草民不会的,草民一定不会丢脸的……”徐顶天冲着慕绾绾爽朗一笑,“有您做草民的靠山,草民真的什么都不怕了,但草民绝对不会借着您的名声,在外头给您闯祸的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
看到徐顶天十年寒窗苦读,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。
真心为他高兴的李辰穆不由为他叫好,甚至眼里都泛起了泪花。
一看,就是兄弟情深。
“李辰穆,先前你说,你父亲病了,现在怎么样了?”
提到父亲,李辰慕开心的面容,瞬间落寞下来:“家父……恐怕没几天了。”
“啊?”
慕绾绾一听就惊了:“我记得,咸阳侯六十都不到,怎么就?”
“家父早年上战场,伤痛不断,如今到了晚年,又为草民跟大哥操心,一时间急火攻心,就……”
对,李辰穆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呢。
“那你哥哥,李辰瑞呢?他现在何处?”
李辰穆叹了一口气,嗓音哽咽道:“上次因为大哥参不参军的问题,父亲与他大哥一架,而后大哥就离家出走,至今未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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