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以为,以自己说话音量,慕绾绾绝对听不见。
她的确听不见,但站在门口的谢无宴却听个一清二楚。
若苗县令不说这话,谢无宴兴许觉得他可能是被逼无奈,才与坏人同流合污。
但他这话一出,谢无宴就明白了。
他完全就是沉浸其中。
不过,眼下最关键是要找到县衙地牢的位置,确认太子是否在此县衙内。
蝎子粉磨好了。
慕绾绾在外头包了一层糯米纸,搓成一个个小黑球,整整齐齐地放在小木盒中。
起身走向床前。
“呀,县令大人醒了?”慕绾绾也不避讳县令投来的审视目光,将手中的小木盒递给刘天威,“全蝎粉,外头那层是糯米纸,早晚吃个三颗,含水吞服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
“张大夫,多谢你啊。”苗县令可不觉得眼前娇小的女子,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动什么手脚,“说来我这病,已经快折磨我半年多了,别说看的大夫,就是喝的汤药我都喝饱了,结果张大夫的治疗办法跟以往大夫都不一样,也不要喝汤药,就这么灸一下服个药,就能药到病除,张大夫真是年轻有为啊。”
“苗县令,您过奖了,我呀就这点本事,如果您让我算个账,或者像刘大少爷一样管理那么大一个家族,那我就不行了。”看似恭维的话,其实话中不就是透出一个意思,不是自己医术高超,而是自己碰巧了。
跟刚才的任县丞一模一样,不就是不信女人会医术,还能治好很多大夫治不了的病。
这种歧视,慕绾绾初期在京城就遭受过。
当然,最后是靠自己过硬的医术,让那些质疑自己的人,统统闭嘴。
不过这倒是个机会。
慕绾绾眼珠一转,冲苗县令笑:“县令大人,您的顾虑我明白。如果让其他大夫知道,您的病被我这个无名小卒还是个姑娘给治好了,大夫们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,说不定下次县令您再找他们,他们也会找借口不来给您治。那我今天跟着刘大少爷来,岂不是就是好心办坏事了嘛。您看这样行不行,如果您县衙上有什么生病的人,刚好现在时辰还早,我一块给他们看了,一来是让您确定我的医术的确不差,二来也是我这不是即将有要加入药商会了嘛,提前积累个口碑,省得到时候刘大少爷倒是还跟人解释为什么要一个女人入会,多麻烦呀。”
刘天威没想到慕绾绾会把事情想的如此周到。
细想一下,的确是个道理。
苗县令也没想到,眼前这个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,能听懂自己话中传递出来的意思。
再者,刚刚她能精准地说出自己的病症,还能有办法治。
的确是个人才。
而苗县令,最大的优点,就是惜才。
“张大夫,你这个提议很好,不过我县衙当中没什么衙役生病,就算生病裹上被子睡上一觉就好。”苗县令冲慕慕绾绾轻轻一笑,面上故作深沉道,“不过,我的确有个病人,需要你治。”
“可以啊,只要我见到病人,辩证后就能治。”
“这个病人是个姑娘,几个月前因为与人通奸,被下了地牢,本来是要斩立决的,结果她怀孕了。”
苗县令此话一出,刘天威立马抬头看他,眼中透出几分震色:“义父,您这是……”
“天威,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,而且大梁的律法有规定,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,只要有孕,对她的罪行就要宽大处理。”苗县令叹了一口气,看向慕绾绾道,“但这个女子生性刚烈,几次在地牢中要死要活,我实在没办法,便派专门的狱卒看管她,但她现在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,若她死在牢中,那就是我的罪过。”
慕绾绾第一不相信苗县令会遵纪守法,第二更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,留一个罪犯的性命。
那他是想要?
“苗县令,您该不会是让我给这个女子保胎吧?”
“张大夫人就是聪明,一下子就猜出我的意图。”苗县令口中的女子,正是当日刘天宇糟蹋的舒云霞,本来她的确活不成,可偏偏得知她的意中人,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杀手,若被他知道舒云霞被糟蹋后,关入地牢还怀上不知哪个男人的孽种,那个杀手肯定会屠杀整个县衙。
当然最重要,苗县令需要这个杀手,他想用舒云霞来控制这个杀手。
让他成为自己的贴身保镖。
至于跟慕绾绾透出此事,纯粹是想试试她的态度。
如果她敢往外泄露此事,那就有理由除掉她。
但她如果口风很紧,自己这把年纪了,身边也需要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常伴左右。
有保镖,有大夫。
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,苗县令都不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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