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刚认识谢无宴那会儿，他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。
但在慕绾绾耳濡目染，跟看到无婧与其他女眷的变化。
谢无宴才意识到，把女子放在幽深的庭院一辈子，是特别恐怖一件事。
而且一想到，将来女儿若也过着这样的生活。
她会不会憎恨他们，当初选择把她生下来。
“繁衍后代，是上天规律，无论是人，动物，哪怕是小小的虫子都要经历的。可比起动物虫子只是为了繁衍后代，人就复杂多了，你不能保证两个善良的父母，生出来的孩子就一定孝顺懂事，你也不能断定两个坏人生下的孩子就一定是坏的，没人能找出真正的规律，也没人能正在跳出这种规律。”
“或许，我们生而为人，就是来这世间经历的，上天应该早就安排好了吧？”谢无宴轻轻抚摸上慕绾绾的肚子，“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出生，看着他们长大。”
“等他们出生，就是秋天的事情了。”慕绾绾靠在谢无宴肩头，感受威风拂面，“对了，父皇生辰，你想过要送什么吗？”
提到此事，谢无宴立马眉关紧锁：“我这段时间，除去每天固定陪伴你的时间，其余时间都在外头奔波，你觉我还有功夫想这事？”
“去年父皇经历生死一线，今年的生辰一定会办的极其隆重。”慕绾绾摸着下巴思索，“可父皇活到这个年纪，应该什么都不缺，我先前给他出的点子，给他送的各种玩意，估计他也听腻了、看腻了。”
“你今年已经给他送上最好的生辰贺礼了。”
“什么贺礼？”
“你腹中的孩子，不就是最好的礼物？”谢无宴笑着道，“父皇最心疼你了，一定不会再要你烦心要送他什么礼物，再说我们把天耀军一事查个清楚，不就是给他最好的贺礼吗？”
“谢无宴，我发现你好像……”慕绾绾抬头瞅着谢无宴笑，“越来越聪明了。”
“我一直都这么聪明，你现在才发现吗？”谢无宴故作严肃，可上扬的嘴角泄露他的情绪。
“我觉得你以前挺笨的。”
“我哪里笨了？”谢无宴不服，“你说出来。”
“俗话说，上天给你开了一扇窗，就一定会给你关上一扇窗，你带兵打仗的确厉害，但你看人不行。”
此话一出，谢无宴瞬间哑火，面上透出一丝委屈：“绾绾，你怎么还挺过去的事情呢？”
“现在恐怕白颜汐的尸身都腐烂了吧？”
“其实……”谢无宴顿一下，“青玄告诉我，白颜汐死后，是南宫璟替她收的尸。”
慕绾绾并不意外，谢无宴的话：“他若不去收尸，我反倒觉得他冷血。哪有人能轻易放下生命当中第一个喜欢，最后嫁给自己的人，即便她伤自己最深。”
“南宫璟最近做了不少利于百姓的实事，父皇在朝堂上特意夸奖了他。慕杭自从进了东宫，就像变了一个人，做事特别积极，不过他每次见到豫王，总会给他甩脸子，仿佛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。”
“那是小时候的事情，我记得我从小就是个小胖子，弟弟们不敢嘲笑我，但慕杭敢呀，有一次我被他气哭了，正好瑾安在，他为了给我出气，把慕杭的裤子扒了，还一脚将他踹进了池塘，从那以后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。”
这事，谢无宴是第一次听说。
随后，他明白：“所以，你才会让慕杭进东宫？”
“当时，瑾溟也在，我想他肯定记得。”慕绾绾忍俊不禁道，“虽然慕杭没以前那么目中无人，但整天跟当初让自己出丑的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，他一定会死死盯着瑾安。”
“绾绾，你以前跟豫王关系是真好，那么将来有一天，你跟他一定会……”谢无宴低头，说不下去了，手足相残是世上最残忍的事。
“我知道。”
慕绾绾点头，目光坚定而有神：“这是必经之路，我已经做好准备了。”
“绾绾，不管发生任何事情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。”谢无宴拥紧慕绾绾，就在他低头亲吻上她的唇时。
前方响起一阵咳嗽声。
两人抬头，是飘絮。
“我知道，我现在来的不是时候，但我现在需要两人看一下，新出炉的兵器。”
“飘絮，你的意思是，你把图纸上的兵器都做出来了？”慕绾绾眼睛一亮，“快带我们去。”
院中。
当图纸上的四样东西，全都摆在谢无宴面前时。
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弓弩、马槊、连弩车、转射机！”飘絮指着自己不眠不休搞出来四样东西，“弓弩、马槊还好，、连弩车、转射机因为材料有限，只能做个样品出来，还不能真正拿去战场上运用。”
“飘絮你真是个天才，我以为看到这四样东西，最起码再过个几年，结果这才过了多久？”
“我想应该是冥冥之中有人在保护我吧。”
慕绾绾当然知道，飘絮口中说的“有人”是谁。
“如果她知道，你能做出这么厉害的兵器，她一定会为你骄傲的。”慕绾绾冲谢无宴笑，“无宴，有了这四样东西，父皇生辰送什么，咱们就不用愁了。”
豫王府。
温婉儿带着徐静瑶前往账房，带她见了账房先生，还有账房内大家的分工。
“静瑶，你算盘打得好，以后就由你来管账，每月月底你只要把账本给我过目一下就好。”
“豫王妃，这事太重要了……”徐静瑶面有惶恐，“臣妾怕自己做不好。”
“凡事都有第一次，要想相信自己，再说我会协助你的。”温婉儿笑了笑，看向账房先生，“哪位是荣卓？”
“回豫王妃的话，荣卓现在在柔侧妃身边当差呢。”
“他一个账房学徒，怎么去给柔侧妃当差了呢？”温婉儿故作不解道，“我听说他先前在账房当差之时，查出几笔有问题的账，我身边就缺少这样诚实又认真的人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要不，老奴现在把他喊回来？”
“算了，既然柔侧妃看中他了，那我怎么能跟她抢人呢。”温婉儿笑了笑，“你们忙吧。”
说者无心，听者有心。
当天荣卓回账房之时，就被账房先生叫到外面了。
“叔叔，您若不是跟我开玩笑吧？豫王妃怎么会记得我呢？”当初自己查出来的有问题的账目，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两银子，对于家财万贯的豫王府来说，根本不值得一提，可豫王妃不光记住了，还放在心上。
“荣卓，叔叔知道你心气高，但一个是侧妃，一个是王妃，你自己掂量一下。”账房先生拍了拍他的肩头，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他不说还好，一说荣卓真的就纠结了。
如果能被豫王妃赏识，肯定是前途无量。
可自己已经在打点私奔一事，现在说要放弃，他舍不得。
还是先去渐渐豫王妃，再说。
荣卓一向是行动派，等豫王妃午睡醒了，他就去给她请安了。
温婉儿看了一眼跪地的荣卓，模样的确是好，怪不得柔侧妃很喜欢。
“荣卓，你今年多大了？可有娶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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