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你们是丫头，那也是长公主的丫头，再说我何时把你俩当丫头看待了？”慕绾绾故作虎起脸来，“我对你俩就差点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了，结果你俩还这么对我，我的心好痛！”
跟长公主待久了，知道她偶尔会抽抽风。
所以，两人非常配合地，也捂住胸口：“长公主，您不要心痛，您一痛，奴婢们更痛！”
“噗呲。”慕绾绾没崩住，一下子笑出声来。
三人笑成一团，闹了一炷香的功夫，慕绾绾才睡下。
等回到自己的府邸，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。
“师父。”
“初语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师父，我是给您送神元丹化验结果来的。”
“对对。”慕绾绾忽然想起来了，先前谢无宴把神元丹给自己，因为医馆内有更精密的仪器，就让风影送过让宁家兄妹俩化验，“瞧我这脑子，你哥呢？”
“他今日要出诊，就让我送来。”宁初语掏出化验结果递给慕绾绾，“这颗神元丹的确含有很多药材，其中还有很多都是珍惜草药，但有一种成分很致命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
慕绾绾打开化验结果一看，下一秒明白了：“果然跟我先前预料的一样，丹药的成分无非就是硫化汞、氧化汞、氯化汞三个类型，但张天师显然还没达到这样的水平，所以直接用了水银。这玩意要是吃下去，跟吃毒药有何区别？”
“师父，您看，这上面还有一样成分呢。”
慕绾绾顺着宁初语指的内容一看，瞬间明白了：“曼陀罗若是服用多了，会让人致幻，跟前张天师发给百姓的丹药有异曲同工之处，就是曼陀罗的成分要更精细，对病入膏肓之人，的确有效果，所以不难被发现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是药三分毒，且不说两种有害成分，那么多药材炼制在一起，本身就是一味毒药，这个张天师实在是太可恶了。”宁初语愤愤不平道，“我现在终于明白，为什么父亲见到庸医或者江湖道士会那么生气，关键是百姓们没有仪器，也分辨不出丹药是否有毒。”
“张天师最巧妙的一点，就是利用人心，即便有人站出来说他发的丹药有毒，也不会有人信的，甚至还会觉得我们是故意污蔑他，他在出来卖个惨表个态，引起信徒们的同情与共情，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更加牢不可破。”
“此人真是太可怕了。”
“不过是人，就总有弱点，你回去跟你哥说一声，最近要留意来看病的病人，是否服用丹药后引起中毒的，有几个都记录下来，问个基本情况。”
“我知道了师父，那我先回医馆去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。”
“嗯，路上小心。”
京城，西街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内。
谢无宴与陆乘风已经再次坐了快一个时辰了。
陆乘风抬头，扫视一圈，不大的饭馆内就放着五张桌子，已经过了饭点，人越来越少了。
“谢大将军，你确定你约的那个人会出现吗？”陆乘风伤好口，去了慕瑾溟那边待了一天，但听说张天师跟豫王有关，想到太子跟豫王关系微妙，便自告奋勇跟随谢无宴与束安碰头。当然最关键的是，他底下有人手，只有亲自了解对方的情况，他才还安排，还不会豫王发现。
谢无宴微蹙的眉头，与喝空的茶杯，突显他着急的内心：“在等半个时辰，若……”
倏地，他不说话了。
陆乘风见他目光一颤，扭头间，就看到一人低头走进来，正寻找什么：“是他？”
束安找了一圈，最后在角落处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，他立马走上去。
“抱歉，来晚了。”
束安一坐下，陆乘风就走到柜台前，小声跟掌柜念叨几句。
掌柜点点头，喊来一个伙计去门口，看似让他去揽客，实则是注意门外的一举一动。
“我们长话短说。”谢无宴指向回来的陆乘风，“这位是陆公子，我出来不便，日后有什么事情，你找他就好。”
“陆公子，幸会。”束安抱拳后，便开始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来，“我先前一直没联系谢公子，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准确运送女子出城的时间，直到昨天我才打听到，就在明天寅时，在城郊东的树林里交付。”
“寅时这个时间，选择可真好，大部分都说人们入睡的时间。”
“不错，还有这次运送的女子一共三十人，运送人员大概在七名左右，但对方接应的人员我就不清楚了，按照以往的话，因为要运送到目的地，最起码也要有十人左右，至于那些女子最后的落脚点，我虽不知道这次确定的地点，但按照以往来看，多半是运到烟花之地。”
“烟花之地？”谢无宴蹙眉，“如果单纯就是烟花之地，他们没必要在每个城收罗女子，肯定是把各处收罗来的女子集中运到一个地方。”
“运到一个地方，那么多女子，有这么大的地方，能容纳吗？”
“有！”
陆乘风清脆的一个字，让两人同时望向他：“你知道？”
“新州丹阳郡有个地方叫云乐镇，先前我跟石大人要经过此处，结果被当场拦下，费了一番力气才过去，而且整个过程中，我们都是被蒙着面的，耳朵也被堵上，根本看不到听不到外头的一举一动，幸亏我耳力好，所以听到一些女子呼喊吵闹的声音，但就是一瞬的事情。”
“难道那些女子都被运到了云乐镇？”谢无宴瞬间捏紧了拳头，“那地方离闵县多远？”
“大概有五天的路程，不算很远。”
“知道地点跟路程就好办了。”谢无宴说话间，心中有主意，“女子一事我们清楚了，那婴儿呢？”
“婴儿……”
束安面上闪过一丝痛苦：“他们都死了。”
“死了？”
“是，谢公子你说的一点都没错，张天师发给大家的丹药，就是用婴儿的血肉制作的，听说刚出生的最好，因为他们刚来到世上，没吃过五谷杂粮，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是纯洁无暇的，最适合做药引。”束安想到此事就瑟瑟发抖，“而且那些婴儿的尸骨，都会被运到后院统一处理，外头浓重的檀香味就能掩盖尸骨焚烧的气味。”
“简直是畜生不如！”陆乘风一直觉得自己够心狠手辣的，结果世上居然有比自己还要丧心病狂之人。
“也就是说，从不同地方收集来的婴儿运到不同寺庙，最后统一处理后，会集中拿给张天师？”见束安点头，谢无宴眼中瞬间迸射出杀气，“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人的使者，却用女子、婴儿，世间最弱势的群体才实现他贪婪的内心，我现在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假和尚，私底下酒肉不忌。”
“其实还有一事，我也是最近知道的。”
“什么事。”
“先前安乐寺建好后，就新来一个姓谢的住持，带着他娘跟妻子，那天我亲眼看到他妻子从张天师房中失魂落魄地走出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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