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,他看了看宋子义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任务分配完毕,宋子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目光扫过所有人,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,王耀平则凑到他的耳边,低声说道,“厅长,麻五老巢那么重要的位置,留给安德全,我觉得不太妥当。”
宋子义微微侧脸,“理由?”
“安德全年纪大了。” 王耀平同样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。
“放心,安德全有这个能力。”宋子义淡然说道。
以麻五家为据点的周围,一定会有不少的抵抗分子,另外麻五的家里,一定藏了巨额财富,以宋子义对安德全的了解,他不会拿一分钱的。
否则,安德全也就不会跟老婆住在,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栋不足八十平米的破楼里。
王耀平点了点头,然后坐在了一旁。
而与此同时,省委书记办公室里,气氛同样紧张。
省委书记修大伟,抱着肩膀,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茶杯,姚刚则沉着脸,紧闭双目,宛如老佛入定一般。
江淮市委书记罗立山眼睛斜视着姚刚,炯炯的眼神,似乎想要从他的任何细微动作中,看出一丝丝端倪。
“把施勇强喊来吧,我觉得还是当面对质的好,都到了这个时候,包庇等于犯罪。”姚刚忽然睁开了眼睛,“修书记,您觉得呢?”
这句话,宛如一枚钢针,狠狠地扎入了修大伟的心房。
这一次,看来姚刚是信心十足了!
“姚省长,什么叫包庇呀?”罗立山不满地说道,“麻五不过是老城区的一个小混混,施勇强再昏头,也不可能与这种人为伍呀。”
“我觉得这是,一个天大的笑话。”
政法委书记褚光远笑呵呵地和稀泥,“那就让省纪委查一查嘛,有过改之,无则加勉。”
他是罗立山的人,今天晚上姚刚来逼宫,罗立山立刻拿起了电话,先把他给喊了过来,然后就是纪委书记孟海。
“褚书记这话不太对呀。”常务副省长闫森面色冰冷地说道,“有过入狱,改恐怕不合适吧。”
褚光远一副老好人的模样,“有重大过错,自然要承担法律责任了,但是施勇强跟麻五不可能有交集的,咱们不能听风就是雨,听到鸡叫,就觉得天亮了吧?”
“还是要站在正确的立场上,看待问题,解决问题,处理问题。”
闫森表情傲然,“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面对问题,却没人解决,而是在这里探讨方法论。”
他深提一口气,刚要说,眼下探讨方法论,才是最大的问题。
但是,他却看到了姚刚睁开了眼睛,朝着他这边斜视了一下。
修大伟表情严肃,抬头瞥了一眼孟海,“孟书记怎么看?”
这个家伙自从进了这个房间,就没有说过一句话,眼下还不表态,搞什么鬼?
孟海一本正经地说道,“刚刚我一直在思考,麻五究竟抓住了施勇强的什么弱点,才能利用他,让施勇强充当保护伞。”
“思考来,思考去,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,麻五乱咬的可能性偏大。”
“麻五怎么不咬修书记,怎么不咬我,怎么不咬罗书记呢?”姚刚立刻反问道,“如果这件事儿,不能调查个水落石出,我觉得有必要上报上级纪委。”
“壮士断腕,刮骨疗伤,这些词汇在开会的时候,全都说烂了,但是落到实处的时候,一个个缩手缩尾,包庇掩护,浑水摸鱼,那要我们有什么用?”
姚刚平时不怎么开口,但今天他的态度,令所有人精神一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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