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低沉悦耳,还带着一丝丝磁性,通过电波流传渗入耳膜,甚是撩人。
那头声音骤然沉默,只听到乱了节奏的呼吸,顺着话筒传了出来。
夜色静静流淌,无名缱绻之意在宁静之中,随着彼此的呼吸弥漫。
就在裴观臣以为,他的小妻子不会好意思开口,讲出我想你之类的话时。
话筒里传来了妻子羞涩而甜润的声音:“裴观臣,我....我想你了,你不在的每一天,这个家....都会显得很空荡,仿似你不在,家就只是一个房子,而不能称之为家。
我很想你,我想你和我一起吃饭,一起看电视,一起撑伞走过雨水湿泞的街道.......”
人这种生物是贪婪的,明明从前不敢渴望亲情爱情,可一旦打开那个闸口,就会想要贪恋更多。
就连她以为自己古井无波的心,不知几时落下名为爱情的种子,在那贫瘠的角落里生根发芽,随着他润物无声的滋养,逐渐抽出枝条,如藤蔓将一颗心密密缠绕。
她不可控制开始幻想,如那些罗曼蒂克的爱情,梦里开始掺杂了风花雪月的浪漫。
她有时候也会唾弃自己,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了,多大年纪了,还会有如此不着边际的幻想。
可爱情啊,它从来都不讲道理,来得隐秘一无所觉,发现时已根深蒂固难以割舍。
“小绿,我....也很想你!”他靠在床头,眼里满是柔情,如果可以,他想穿过电话线,去另一端拥抱她。
寻常夫妻的日常,在他们看来,已经是幸福。
或许是来自爱的抚慰,凌槐绿先前那些糟心事一扫而空,夜里睡得格外香甜,梦里都是裴观臣盛满笑意的眼神。
第二天一早,邻居崔奶奶就送了腊肉过来。
“你最近都不在家,我这早早做好了,想给你拿一些都没机会!”
凌槐绿这才想起,已经年关口上了,她腊肉香肠啥都没准备,家里门窗也还没来得及擦,这可真是,忙的日子都忘了。
“可谢谢你了,崔奶奶,你咋能给我拿这么多,我家人少,你给一刀都够吃了呀!”
崔奶奶帮她将腊肉挂好:“不多,这肉熏过的,能放,你慢慢吃就是!”
两个月前,她在家突然昏迷,要不是凌槐绿过来送吃食发现,及时送去医院,崔奶奶觉得,自己如今都在阎王殿过年了。
她瞧着小媳妇一个人在家怪忙的,也没个时间去弄这些,就把儿子女儿送来的,分了一些出来给凌槐绿。
两人还在院里挂香肠,就听隔壁两口子又在吵架。
“一共就做了五十斤的腊肉,你给娘家就送了二十斤,家里孩子不吃,我妈那里不用给?”王国强大嗓门骂道。
随之传来的就是张玉芳骂骂咧咧的摔打声:“给我娘家二十斤咋的了,我进门就给人当后娘,你儿子天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,将来我能指望的上?
哎哟,多了不起啊,不就是读书好一点呗,搞得像是考上状元一样。
你妈要肉,问你儿子要去啊,他不是很能干么!”
接着就是啪啪两声响,随后又是砰的一声巨响,吓得隔壁院里的凌槐绿和崔奶奶也跟着打了个哆嗦。
两人面面相觑,王国强这是动手打了张玉芳?
“死婆娘!你一天到晚就晓得嘴犟,你他么花老子的钱,孝敬你爹娘,你这么孝敬你滚回娘家去住啊,你赖在老子家里干啥?”
张玉芳就呜呜咽咽地哭:“王国强,你不是人,娘哟,你可害了我这苦命的女啊,怎么就给我挑了这么个女婿啊,带着孩子的二婚,还拿我不当人啊。
哎哟,我不活了,不活了,王国强,有本事你就打死我!”
接着又是一阵声响,孩子也跟着哭闹求饶。
王国强气咻咻的骂:“你不是要挨打吗,老子今儿成全你,打死你个贱货,嫌我二婚,我特么还没嫌弃你前头克死了男人,你是个啥好东西!”
两口子打的你死我活,愣是没一个邻居过去劝一句。
实在是大家都被张玉芳给弄得怕了,每次两口子吵架,人家过去拉架劝架,回头两口子好了,她还觉得这些人是故意过去他们笑话的。
“哎哟,谁家两口子不拌嘴吵架啊,搞得你们一天到晚多清净一样,看我家笑话,那心肠也不知黑成啥样了1”
就她这德行,院里众人摸透后,打死也懒得多管闲事了。
崔奶奶小声跟凌槐绿道:“这女人就是不长脑子,也不想想,王国强那么大个儿,真打起来,她能捡着便宜?
小绿啊,奶奶教你一句,男人发火的时候,不要跟他对着来,更别吼啥你来打呀,你有本事动老娘一个指头看看。
你要晓得,那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玩意儿,你都喊那话了,他要是不动手,他自己都下不来台。
人呐,得会看事儿,晓得自家男人啥德行啥脾气,就不要上赶着挨打。
记住,偶尔服个软,跟男人说两句好听话,不是啥不得了的事,面子是给别人看的,里子实惠才是自己的!”
凌槐绿抿嘴笑:“放心吧,崔奶奶,我家观臣哥不是那样的人!”
崔奶奶笑的一脸慈爱:“那是,小裴这孩子,真跟别人家娃不一样,要不说,还是要找个读书多的呢!”
正和崔奶奶说着话呢,徐桂兰也带着严蕊过来了,提着一个蛇皮袋,里头不但有香肠腊肉还有熏鸡。
“就你小两口,也吃不了多少,就别整那麻烦事儿,去折腾啥年货了,干妈这里都给你张罗上了!”
徐桂兰单方面和凌槐绿论了干亲,裴观臣那儿是姨,打凌槐绿这儿是干妈。
凌槐绿哭笑不得:“干妈,你晓得我人少,压根吃不动啊!”
徐桂兰也是崔奶奶那话:“吃不完慢慢吃,反正又不会坏!”
“对了,昨儿来厂子里闹事那混球,你哥都打听清楚了,啧啧,不得了,在外头可是风光的很呢!”
凌槐绿赶忙道:“他是不是搞赌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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