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从行李箱里钻出来的人正是阿芦。
其实从刚才奴柘发现妖气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是她了。
后面补这几脚,纯粹是泄泄私愤。
这妖精不知轻重,刚才在警察面前耍宝,俨然是故意的,她不知道,她的恶作剧,很可能将大头直接送进去半辈子。
另外,有句老话说得好,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,近之则不逊,远之则怨。妖类,就特别符合这句名言。当然,奴柘已经升华到另一个阶段了,不在包含之内。总之,大部分的妖类,你和他们打交道,都不能太客气。它们是最容易蹬鼻子上脸的家伙。
“你知不知道,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诈尸了!”宋叹黑着脸朝阿芦道:“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行李箱里?”
阿芦撇嘴道:“哼哼,上次找你,你还说罗天死了,我就知道,您们这是在骗人。”
“谁骗人了?那会我也以为他真死的。哪知道是个乌龙啊!”宋叹道:“可就算我骗你了,你凭什么钻我的行李箱啊?”
“凭什么?凭……凭我的本事。”阿芦哼声道:“反正现在被我找到了吧?”
“行了!”我打断两人,朝阿芦道:“你三番五次找我做什么?”
阿芦马上道:“还记得上次追我的那几个人不?他们又来云城了。他们把烧公香那的那几个小妖都给抓了,我想请你帮个忙……”
“让我救他们?”
“对对……”阿芦道:“你们交过手,他们不是你对手。”
“对不起,这忙我帮不了。”我冷淡道:“人有人命,妖有妖途,它们既然从山里来了这城市,就得做好了面对人间险恶的准备。上次你在公香处和他们说的不是挺明白的吗?既然道理你都懂,何须找我浪费时间。”
“虽然我知道,城市就是这么冷酷,可它们到底都是命啊。”
“那又如何?这个国家每天都要死上两三万人,哪个不是命?”我正色道:“上次救了你,一是我们认识,多少有些交情,二来是我要知道刺青的秘密,所以,才出手。可我和这些小妖又无瓜葛,我没必要淌水吧。”
“可罗天,你是天师啊,你能见死不救?”
“这就是道德绑架了吧,您要做圣母,却要别人当工具?姑娘,这合理吗?”
阿芦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道:“可这对你来说,就是举手之劳啊。”说完,她看你了一眼那女尸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要是不帮我,我就把你们半夜埋尸的事说出去,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。”
我不禁冷声道:“姑娘,刚才骂你圣母还算客气,可你要是拿这事威胁我,那可就不是一句圣母婊了,这是癞蛤蟆爬脚面,纯恶心人了。我这人,心理素质一向不错,你要恶心我,我可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你。这夜黑风高荒无人烟的地界,我不介意埋尸的时候,再多埋进去一个小妖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阿芦顿时一脸紧张。
奴柘此时在一旁白了阿芦一眼道:“你缺心眼啊,和他对着干?他刚在川西杀了李老太太,你觉得你比那李老太能多抗几拳?没见过你这样求人办事的,没眼力,一边呆着去。”
奴柘小东西,看似在骂她,实际上是怕她真惹恼了我,变相在保护她。
阿芦从我的脸色感觉到恐惧,讪讪地退到了一边。
“一边呆着去?哪有那么容易!”我将后备箱一把铁锹扔过去道:“威胁我,不受点惩罚?走,挖坟去。”
阿芦还要拒绝,奴柘赶紧小声道:“劝你别叫板。和他在一块,给脸的时候,必须兜着……否则,下场很惨。”
阿芦只好气咻咻地拿起了铁锹。
宋叹背上尸体,朝着坡地上走。
“老罗,我不会看风水,不过我听人说,缓面阳坡,左右有翼,前出有河的地方风水都错不了,所以就把你安排在这了。”
阿芦不屑道:“拍马屁。这荒郊野岭的,你要真有心,为啥不买块墓地?”
宋叹正色道:“本来想着给天爷买个墓地的,可我看那里的墓碑密密麻麻,水泥坟头一眼望不到头,就跟萝卜地是的,哪哪都是坑,就放弃了。我知道,天爷喜静,最烦热闹,这里荒凉是荒凉了点,可松风明月,倒也安适……”
宋叹说的轻描淡写,可我心里却感触颇深。
不经意间,我们已经成了这个城市,彼此了解最多的人。
我原本以为,他给我搞的坟,无非也就是野地里最长看见的土坟丘。可到了跟前,看见的却是一个用鹅卵石搭起来的小丘,恍若藏地的玛尼堆。石头一尘不染,还色彩不一。墓碑上写着“功昭后人;德炳丹青,吾兄罗天之墓”。
“嘿嘿,还行吧?虽然是衣冠冢,可也不能太简陋了,石头是我从下边的河里洗净了背上来的。功昭后人;德炳丹青这八个字,有点虚头巴脑了,但敬意是真的!”宋叹咧嘴笑道:“没想到,用不上了……”
坦白说,我有点湿了眼眶。
这之前的十八年,我从没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死了还会有人给我祭拜。
“行了,开挖吧!”我转过身,悄然擦了擦眼角。
阿芦虽然满脸怨气,可还是乖乖的和宋叹一点点挖开了坟包,然后从墓坑里,将我的那几件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。又一起将这女尸放了进去,重新埋上。
“既然坟都毁了,换成了别人,那墓碑也就没用了!”宋叹道。
我一笑道:“留着吧,拉回去,等我下次死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用。”
“呸呸呸,晦气!”宋叹不由分说,将墓碑捣碎成了好几瓣儿。
藏好的女尸,这件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。
正当我们准备收拾东西,趁着夜色赶紧离开的时候,却意外发现,刚才挖出来的那把铜剑不见了……
“唉?明明刚才挖出来了啊!”
我看着阿芦道:“该不会是你回土的时候,又给埋回去了吧。”
阿芦瞪眼到哦:“罗天,你也太欺负人了,我没有!那剑看着就凶,我躲还躲不及呢!”
奴柘道:“应该没有啊,回土的时候我看的清楚,肯定没埋回去!”
那就怪了,一眨眼功夫,怎么还消失了?
就在这时候,地上的铜镜也震动了一下,月光打在那不怎么光滑的镜面上,竟然反射出了一抹银白色的光……
这镜子在我手里这么久了,我可是第一次见它还能如此透亮……
“快看,这光在动……”奴柘叫道。
还真是。
这本来是个死物的镜子,上面的光线却能自己调整方向,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几棵树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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