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方政感叹道:“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可真是太难懂了,弯弯绕绕太多,难怪会有那么多男人被称为直男。”
“大哥别说二哥,男人的心思也不少。只是相比之下,男人征伐天下,心思婉转都是为了大谋略、大方向,跟女人的小心思表现不同罢了。”
林方政觉得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,想到大谋略,他话锋一转:“最近你跟咱爸有什么交流吗?”
“没有,他忙得很。我们这两次回娘家,不都没碰上面吗?我妈说她最近特别忙,经常出差或者是深夜才回来,一大早又出去了,连她都没见上几回。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
“我是在想,这一段时间以来,咱爸一共跟我们传递过两次信息。一次是我主动找他,他回复我,让我专心做自己的事,越是大事越不要慌。一次是我被省纪委谈话的前一晚,他传话说让我实话实说和放烟雾弹。我觉得,他是不是太气定神闲了,就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样。”
“他那个位置,得到的信息当然比你多一些,也就更淡定一些。”
林方政的这个疑惑,孙勤勤也有过,但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。
“我之前也这么认为,包括一度断定,丛治明和他背后的人这么处心积虑的搞我,目的是给咱爸泼脏水。但这几天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,按理来说,在确定我没有问题之后,应该及时收手,专心对付何天纵就行。怎么还要一步步故意引动我去揭开真相呢。”
“你不会是怀疑……”
林方政点了点头:“是的,我怀疑咱爸就是丛治明背后的那个人,也是整个局面的幕后执棋者。你想啊,既能驱使丛治明不计代价的卖命对付何天纵,又能调动或者影响省纪委的力量,那必然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省领导。而下这么一大盘棋,如果仅仅是为了拿下何天纵,还是那句话,杀鸡用了宰牛刀。”
“所以这盘棋的终极目标,就是对付何天纵背后的力量。但是,何天纵背后的力量肯定也不容小觑,至少不能直接硬来。我曾经以为他让我放烟雾弹,是为了迷惑何天纵。其实,我现在觉得,从始至终我才是那个烟雾弹。你想,如果女婿都因此身陷其中、担了风险,谁还会去怀疑他呢。这不就是隐藏的最高境界吗?所以,丛、何的矛盾是一个进攻的明线,省纪委对我调查,是故布疑阵的暗线。”
林方政的这一番分析,着实把孙勤勤吓了一跳。
她惊愕地站起身来,在茶几旁不停走动,似乎还在消化这一番鞭辟入里的推理。
没一会儿,她紧挨着林方政坐下:“你说的逻辑上确实能说通,但我还是不太相信。一个是你的录音证据只有何天纵、钟小艳和我三个人知道,我爸纵然再有本领,也不可能探听到这么隐秘的消息。在这种情况下,还把你当做烟雾弹,那不是迷惑对手,而是彻头彻脑把你当成了政治牺牲品!”
政治牺牲品!林方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,用成语形容,通常就是以小博大、弃车保帅。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的词汇,都是要无情舍弃的。难道,孙卫宗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抛弃了?
孙勤勤仍然在分析:“二个是,如果真像你说的,是省领导之间的政治斗争。那就更说不通了。要知道,在没有中央的明旨暗喻、密授机宜之前,是不可能扳倒一个省级领导的。而像这样的密谋打倒,也是中央所极力反感的。他是我中央研究后确定的人,岂能是你们下面说调查就调查、说打倒就打倒的?而要真像你所说的,那这件事就不仅仅是我爸,胡文冠、沈安顺两位党政主官是会有信的,至少胡文冠是会以前得到密喻的。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,胡、沈甚至省纪委书记都没有任何涉足。所以这很不正常。”
两人不知道,当然也不可能知道,包括丛治明一干人等都不会知道。
省委书记胡文冠对此事全程了如指掌。
孙勤勤分析的有道理,林方政不禁沉默了,暗暗反问自己,难道真的猜错了吗?但如果不是孙卫宗,会是谁呢?
见丈夫沉默不语,孙勤勤轻抚他的背,细声道:“最近发生的事,对你来说,确实是压力太大了。连晚上睡觉都做噩梦了。别多想了,我们没事就行。一切顺其自然,很快就会有答案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们今年的年假都还没休,要不自贸试验区批复后,你应该也稍微能闲下来一阵了,我们休个假去旅游。去看看大海,放空一下心情?”
“可我想去沙漠。”相比于大海,林方政更喜欢那种荒凉戈壁、大漠黄沙。能给他一种原始狂野、苍凉落寞感。
这个星球在诞生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生命,寂寥空旷得令人窒息。在他的臆想中,或许若干年人类文明远离或消亡后,还是会净化到那一种亘古洪荒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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