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寒之:“可以不说。”
“我对付不了郭袁,你又时常在驻地。上次姆妈问我,我还没考虑好如何作答,就没说。这次要讲的。”颜楚筠道。
做了就是做了。
要是夫人因此觉得颜楚筠狠辣,疏远她,也是她们俩没缘分。
若一味隐瞒,下次郭家出手,夫人一头雾水。
“珠珠儿,你这样大气,将来定有一番作为。”景寒之笑道。
颜楚筠听了,靠在他怀里。
她的作为是什么?
初时她想自救;而后她想庇护以前很爱她的人,比如程嫂、半夏,比如张逢春;现在她想学西医,知己知彼,给中医在夹缝中谋一个生机。
她的大作为,不是救国救民。
她曾经太渺小了,目光所及都只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
“阿之,你想要的作为是什么?”颜楚筠问他。
景寒之:“南北统一,国力强盛。”
颜楚筠:“你会实现的。”
前世你的确实现了南北统一。只是国力如何,我就不知道,我死得太早了。
翌日,颜楚筠和景寒之一起去了督军府。
景寒之这次回城休息,只三天假,他抓紧时间陪颜楚筠,以及看看他们小院后面的布防。
颜楚筠请夫人屏退左右。
内室里,她低声把郭绮年的事,说给了夫人听,一字不漏。
“……很抱歉姆妈,我用了私刑。”她低垂视线。
夫人沉默听着,对她说:“郭袁和督军是几十年的情分。以前好几次督军遭遇挫折,郭袁都坚定不移支持他。
人是很复杂的。除了忠诚,也有私心。在督军心里,郭袁很有份量;在将士们心中,郭袁也劳苦功高、能力出众。”
“我不该招惹他们,可……”
“你想对付郭家,需要督军帮你。”夫人说。
颜楚筠抬眸。
夫人:“既然结了仇,就要想好后路。”
“您不怪我?”
“别人砍了你一刀,难道要你笑脸相迎?你做得已经够厚道了。”夫人说。
颜楚筠心口微暖。
“姆妈,谢谢您不怪我。”颜楚筠真诚说。
夫人:“珠珠儿,你这几年也历经了些事。旁人巴掌打你脸上,退一步换来和平过吗?”
颜楚筠心口一阵剧痛。
这个道理,她前世就该明白,偏偏用框架套住自己,直到今生才把枷锁卸下。
“没有!和平,靠的是以战止战。”颜楚筠说。
夫人点头:“对,和平是用鲜血涂抹的,不是低声下气换来的。”
又说她,“你将来会做督军府的女主人,珠珠儿。心要更狠一点。那晚,可以连郭霆一起拿下。”
颜楚筠愣住。
一句话,掀起她心湖千层浪。相比较于夫人,颜楚筠行事太过于被动。
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:“没事,日子还长。以后我慢慢教你。”
“姆妈,我会用心学。”颜楚筠说。
夫人笑了笑。
她说景寒之能找到颜楚筠,是他的福气。
她不怪颜楚筠。
夫人看本质,她知道颜楚筠没有错。
晚夕,仍是景寒之、颜楚筠和夫人三个人吃饭。
没再聊郭家,怕扫兴。
他们谈起了小楼的内装修,已经布置得差不多,家具正在陆陆续续往里搬。
“主卧用一张西洋大铁床,还是老式的拔步床?”夫人问。
颜楚筠:“大铁床,时髦些。”
拔步床虽然好看、实用,但显得老旧,还需要搭配一屋子老家具才适合,更陈旧了。
她想过新的生活。
“听珠珠儿的。今晚不要走了,明日来挑选床单和窗帘。”夫人说。
颜楚筠道好。
她和景寒之住在督军府。
他在外院有个住处,平时都有人打理;颜楚筠还住在张南姝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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