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兰院。
姜元武匆匆走进来,将纸条递到姜丰远怀中。
他面色凝重道:“果然不出爹所料,盛京中有人买通那帮乞丐,流言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。”
姜丰远看完,怒气渐起。
整个盛京,除了安国公府那帮人,谁还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。
“爹,我去让人将那群人抓起来!”姜元武怒道。
“不可。”
“不行!”
两道声音同时响起。
姜元晟看了爹一眼,姜丰远点头。
姜元晟这才开口道:“敌人在暗,我们在明。他们这么做,无非就是,想破坏四弟的名声,影响爹的仕途,我们偏不能如他们所愿。”
姜丰远点头,非常同意大儿子的说法。
“如今我们已经和他们撕破脸皮,不能再打草惊蛇,你外祖一家的事情,我已经差人开始调查,这中间不能出什么岔子。”
一定要谨慎行事。
“那,那该怎么办。”
让四弟平白受这些流言蜚语。
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。
姜元晟微勾唇角,悠悠开口:“当然是,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”
......
一天后。
苍梧院。
老夫人紧紧捏着桌角,榻上的安国公神色也不是很好。
王嬷嬷仔细将今儿听到的与两人说。
“老夫人,国公爷,今儿我上街亲耳听说的,如今盛京都传遍了。”
说什么安国公苛待大儿子,宠爱庶子。
更甚至,庶子不将嫡子放在眼里。
连侄儿即将成婚的媳妇儿都抢了。
老夫人神色愠怒:“当初陈氏解释的那么清楚,怎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开。”
王嬷嬷纳闷,这些消息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盛京。
一夜之间,传遍了街头巷尾。
李子:“奴婢也纳闷,不仅如此,还有许多话是关于老夫人您的,听不得。”
王嬷嬷的女儿李子,自从那次后,便被调到老夫人身边。
年轻人记忆力好,今儿跟着王嬷嬷出去,她听了不少。
“住口,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。”王嬷嬷怒道。
她虽是李子的娘,颇受老夫人倚重。
但在主子面前不能胡说,她还是知道的。
李子迅速低下头。
见王嬷嬷这样,老夫人愈发好奇。
“还有还有什么听不得,你说。”
李子犹豫了下,犹豫要不要开口。
良久,她道:“他们还说,说,前老夫人的离开,跟您有关系。”李子越说声音越小。
“哗啦”一声。
桌子上的茶杯全被扫在地上,发出碎裂的声响。
李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
王嬷嬷瞳孔一缩,前国公夫人怎么去的,她无比清楚。
老夫人最恨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。
她忙跪下来求情。
“老夫人莫怪,是奴教女无方。”
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抬头看了眼安国公。
见他没什么反应,这才道:“起来吧,这本就不是你们的错。”
老夫人看向床上的人。
“老爷,在这样下去,咱们国公府的名声都要毁了!辉儿就要到娶媳妇儿的年纪,这样,以后谁还敢嫁到咱家。”
榻上的安国公终于睁开眼睛。
浑浊的眸子多了一丝清明。
“去,让盛儿将人通通抓住,送到刑部,严刑审问!”
老夫人满意的翘起嘴角。
只要将那些人抓住,就能找到幕后主使。
她出了门,望着大房的方向。
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。
一天后,依兰院。
姜元武笑的前仰后合。
满院子都是他的笑声。
“爹,你不知道,二伯的脸都快拉到地上去了。”
姜元武特意让人去打听的。
姜启盛带着人将那些乞丐送到刑部,其它的没审出来。
倒是将老夫人让人败坏姜元橙名声这件事,审出来了。
姜启盛当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。
姜元武庆幸:“还好我听了大哥的话,让自己人通知完离开。”
榻上的姜元夕不停地鼓掌。
【大哥哥聪明的嘞。】
【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哎,哥哥又去学院了,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学。】
姜丰远听着心里高兴,女儿有上学的想法,非常好。
又听。
【上学不仅能上课睡觉,还有帅哥哥,帅哥哥给带零食,喂饭,爽的咧。】
“......”
姜丰远:哪个龟儿子想打我闺女主意。
姜元武诧异,学院待遇这么好?
他虽没上几天学,但也听过御风学院严厉的规章制度。
怎么在妹妹这儿,就变了呢。
瞧见门口的陈氏,姜元夕伸出手。
“娘亲,抱抱。”
陈氏眉目柔和,笑着将女儿抱起来。
姜元夕将胳膊上的黑蛇拽出来,扔到地上。
娘亲怕蛇,不能吓到娘亲。
黑色幽怨地看了姜元夕一眼,然后爬回自己的窝。
要不是屋内地龙烧的足,黑蛇也不会被姜元夕轻易叫醒。
陈氏亲自做了一碗肉汤,父子几人喝的非常香。
吃饱喝足,姜丰远想起远在外的三子。
“原儿要是在就好了。”姜丰远悠悠道。
过年一家就该团团圆圆,可惜今年啊姜元原没回来。
陈氏也长叹一声。
看着自家爹娘这样,姜元夕也难受。
吃完饭她央求着姜丰远将她带到书房。
看着上下忙活的小家伙,姜丰远好奇。
“跟爹爹说说,元夕在干什么?”他问。
姜元夕将一张纸摊在桌子上。
“信,三哥哥。”
姜丰远微怔。
“元夕要给三哥哥写信?”
姜元夕点头,“写信,回来。”
姜丰远心间微热,眼眶慢慢变红。
还是女儿贴心,瞧这些逆子,一点儿也不懂体谅他,一个个尽要他操心。
“爹爹,捏怎么啦?”姜元夕好奇问。
姜丰远转过身,背对着女儿:“风大,沙子进眼睛了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风大?
姜元夕抬头,晴空万里,艳阳高照。
哪儿有风。
姜元夕准备好一切,拿起笔。
落笔时,这才记起,她不认字。
入了轮回道,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。
每当她即将想起什么东西时,就觉得脑袋疼。
那感觉,就像是被别人拍了一板儿砖似的。
【啊呀呀,忘了我还是孩子,不认字儿呐。】
听得女儿心声,姜丰远道:“元夕要写什么,爹爹给你代笔。”
姜元夕飞快将笔交给姜丰远。
【写什么捏?】姜元夕单手撑着下巴思索。
“爹爹写。”
父女二人在书房待了一上午,总算将信写完。
两日后,一个破落的小木屋中。
身穿淡青色的衣裳的人打开信封。
熟悉的字迹,熟悉的话,他脸上并无波澜。
待看到最后两个字时,少年白皙的脸上终于多了别样的情绪。
“青风,收拾收拾,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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