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这里的温度更低了,风打到身上,透心地凉。我一边说一边打着寒战,我们在商店买的那羽绒棉袄,不知道是不是劣质产品,这时候根本就不管用。
三叔满不在乎,把一件军大衣往我身上一扔,说道:“你懂个屁?现在我们不是没有梁悦的消息吗?我们在这等老肖,闲着也是闲着,玩玩呗……”
我把军大衣换到了身上,这就是东北最老的那种款式的军大衣,刘德华同款的。这玩意流行了几十年,虽然款式老旧,但是很抗风,深受当地老百姓的喜爱。我穿上后,果然身上暖和了不少,看来什么东西经久不衰,能流传下来都是有原因的。
我裹着军大衣,听了听前面院子的动静,现在除了那呼呼的风声,也听不到其他异样的声音。虽然那听起来瘆人的号子声,依然时不时地在我耳朵里萦绕。但我知道,这都是因为那号子声给我刻下的烙印太深,对我的触动太大的原因。
想到刚刚经历的一切,我依然心有余悸,便怯怯地问三叔:“那你……有把握吗?”
三叔摆摆手:“你这话说的,你还不信你三叔吗?大风大浪都过来了,这小小的货场还能把你三叔这艘巨轮给掀翻了?”
我点点头,伸出大拇指:“三叔,不得不说,你进步了?”
三叔眨眨眼睛:“进步?我道术进步了?”
我摇摇头:“你吹牛逼的本事进步了,都会用比喻了。”
三叔气的一翻白眼:“滚特么蛋,你去不去?不去我可去了,没工夫跟你臭贫。”
说着,三叔没好气地裹着那件军大衣,往前院走去。
这个时候,我突然找到了一种感觉。
在守山屯的时候,我很想回到和三叔一起破凶宅的日子。那时候我们俩一无所有,说白手起家都是抬举我们了。当时我们俩就跟两个流浪汉一样,欠着吴家的钱,是拿着自己的命去赌的。
不过那种日子虽然惊险,但是我很享受。
享受那种成功后的喜悦,享受那种苦寻线索的过程,我甚至会享受遇到危险后,我和三叔屁滚尿流逃跑的那一幕,还会享受和三叔打屁互怼的那个时光。
我有时候也在问自己,脑子是不是坏掉了?但是吓得心惊肉跳,死里逃生,到底有什么值得怀念的?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?现在有了钱,已经没必要再去冒险了。在我回来的时候,三叔也曾经这么劝过我。可是我却发现,自己已经陷入到这种生活里了。
原来我想这些事的时候,自己没有答案。和爷爷对话之后,我现在时常在想,是不是因为我是爷爷的后人,丹阳道的后人,血液里流的都是丹阳道的血呢?
我李阳的阳字,不就是取自丹阳嘛?
我看着三叔的背影,突然就找到了这种感觉,我心里一热,赶忙也追了上去。
三叔头也没回,我知道他压根就没想我会不跟着他去。
我们俩先去了有电话的那个房间,三叔先是从门框上,把那符纸剩余的半截拿了下来。
我看到那符纸的另一半是被烧掉的,上面还有烧过的痕迹。
三叔摇摇头,嘟囔了一句:“有点意思。”
我们俩进了房间,把带来的两个包都各自背在了身上,里面有我们全套的家伙事,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。
三叔点了根蜡举着,在屋子里划拉了一圈,最后在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手电筒,按了按,发现早就都没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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