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何吏从楼梯一拐过来,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农村老妇人一脸无助地站在那里,看见萧何吏过来,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:“同志,这是农林局吗?我想反映问题。”
这就是陆春晖说的“刁民”?怎么看也不像啊,萧何吏边推开综合科的门边说:“大娘,进来吧。”
老妇人感激地点着头,身体激动地有点发着颤跟着进了屋。萧何吏说:“大娘,坐下吧,有什么事慢慢说。”
老妇人还是一脸感激:“同志啊,俺不坐了,俺就想想问问俺家承包地的事。刚才俺到了政府,他让俺去啥访……”
“是不是信访局?”
“对对对,就是信访局,俺到了信访局,他又让俺来农林局,你看,这不,俺就来了。”老妇人局促地搓着手,有点难为情地解释着,仿佛是因为给农林局添了不该添的麻烦而很内疚的样子。
萧何吏看着老妇人,突然有种亲切感,觉得她与自己的奶奶好相像,除了更苍老一些,表情动作竟然都有些相似。
如果是自己的奶奶到了县政府大院,肯定也会像这个老妇人一样,迷迷糊糊地找不到门,无助而彷徨,一个乡下女人至多知道有个政府,哪里会知道哪个部门管哪些事情呢?
想到这里,萧何吏看老妇人的眼睛里就充满了一种怜惜,他扶着老妇人坐到沙发上,又倒了一杯水,这才问道:“大娘,以后有事让孩子们跑,你这么大年纪了腿脚不方便。”
“孩子们都忙,就我不中用了,也有时间。”老妇人端着纸杯,一个劲想站起来感谢,被萧何吏轻轻地按住了:“大娘,你跟我说说吧。”
老妇人断断续续地说了她家承包地的事情,好像是合同没到期被村里强行收回了,萧何吏听了个七七八八,心里也不是很明白,他也不懂这些事,要是陈玉麒在就好了。
萧何吏心里琢磨着只能给刘文正汇报了,他让老太太稍等,就出门找刘文正去了,但心里却一个劲打鼓,刘文正都是干大事的人,善于和大领导交往,这些小事他肯定不爱管。
果然不出所料,萧何吏还没说完,刘文正就皱起了眉头:“我刚才不是让陆春晖处理么?”
萧何吏顿时明白陆春晖为什么那么不高兴了,竞争副局长失败,肯定对刘文正安排的工作有抵触情绪,连忙说道:“刚才陆主任接到个通知,看样子挺急,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。”
刘文正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那就让她改天再来。”
萧何吏无奈,只好回到综合科,几乎不忍看老妇人的表情,找了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,在心里鼓了好大劲,这才对老妇人说:“大娘,领导都不在呢,要不过几天再来?下次让孩子来,你这么大年纪就别来回跑了,这是我手机号码,下次来的时候先打个电话,我帮你看看领导在不在家,好不好?”
老太太忙站起来连声说没事没事,你们干部都忙,但那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还是深深地刺痛了萧何吏的心,看着老太太佝偻无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萧何吏觉得眼睛有点酸酸的,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想回家看看的冲动。
老妇人走了,萧何吏回到座位,正端着茶杯愣愣地出神,门被推开了,探进来一张满面油光的胖脸,与刚才老妇人的苍白干枯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:“请问萧何吏萧主任在吗?”
萧何吏一愣,什么时候成主任了?赶紧站起来对来人说:“请进,我是萧何吏,不过不是主任呵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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