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连才沉默了半晌,抬起头来说道:“如果真要出方案,我觉得还是找何吏商量一下,以前几次突发事件都是他处理的,事后也都证明是完全正确的。”
苏银祥皱着眉头沉吟着,他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,只是如果用了萧何吏,乔玉莹会不会怪自己呢?
“苏局长,我看咱们也别干坐着了。”冯连才见苏银祥不表态,便站了起来,淡淡地说道:“照这样,咱俩就是坐上一晚上也想不出个法子,还是该吃饭吃饭,该睡觉睡觉吧!”
“先别走,等等!”苏银祥眼睛突然一亮,心里有了主意,如果给乔素影区长汇报一下,只要乔素影做了决定,那样乔玉莹便怪不到自己了。
想到这里,苏银祥摸出电话给桥素打了过去:“乔区长啊,我是老苏,最近三聚氰胺的事闹的挺大,我有点想法,想给您汇报一下。”
乔素影淡淡地笑了笑,仿佛对苏银祥的政治敏感性有些满意,轻声说道:“那苏局长就说说吧。”
苏银祥清了清嗓子,半遮半掩地说道:“为了有效及时地应对,我认为首先应该健全组织领导机构,所以我们局里准备先成立一个领导小组,我任组长,冯局长任副组长……”吭吭哧哧说了半天,最后才转到了正题:“现在的关键问题是,小组里缺一个真正懂业务的技术人员。”
乔素影听出了苏银祥话里的意思,本想不接这个茬,但她心里也想与萧何吏正面接触一下,前几次,在整了萧何吏后,她心里并没有期望中的快感,看着萧何吏那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,便没来由地胸口憋闷,尤其是看他怜惜地安慰秀莲的动作和眼神,更是让她妒火中烧。
“呵呵,你们局里不是有个萧何吏嘛,这种时候也可以暂时用一用。”乔素影淡淡地笑道。
“好的,我们一定坚决按乔区长的指示办理!”苏银祥高兴地奉承了一句,然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挂断了电话,转过头愉快地对冯连才说道:“明天上午九点开会研究这个事,你通知萧何吏,让他也参加!”
冯连才听完也很高兴,摸出手机边下楼,边给萧何吏拨了过去:“何吏,明天上午局里研究三聚氰胺的事情,你晚上准备一下,明天发言。”
萧何吏拿着手机久久地站着,心里五味杂陈,两年了,整整两年了,局里没安排给他一点事情,天天在单位就像一堆行尸走肉一般,那种痛苦,真地是只能自己体会,却是说不出道不明的。
“何吏,谁啊?怎么了?”秀莲有些奇怪地望着发呆的萧何吏,这一年多来,两口子生活得很单纯,平时几乎就没有什么电话打来。
“呵呵,没事。”萧何吏笑笑,点上支烟走出了房间,扶着栏杆静静地体味着心中翻腾着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。
“飞鸟尽,良弓藏”、“兔死狗烹”、“用得着靠前,用不着靠后”,这些词语不断地在萧何吏脑海中乱蹦着,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“贱”,经历了那么多重复的让人心寒的事情,可为什么听到召唤却依然会兴奋,依然会充满激情呢?
“唉!”萧何吏重重叹了口气,在心里安慰着自己:“别想得那么悲观,不是还有别的词吗?比如疾风知劲草,比如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,自己终归在很多人眼里还是有能力的。”
第二天,整夜都没有睡好的萧何吏早早便来到单位,虽然尽量压抑着内心的兴奋,却依然感觉到了步伐的有力和矫健。
然而上午的会议却兜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,他的建议,苏银祥竟然一条也没有采纳。因为他根本就没搞懂苏银祥的意思,他的建议都是紧紧围绕如何给养殖户降低损失的,而苏银祥迫切需要地却是如何赶紧完善起文件、方案等表面工作,从而弥补表面的工作漏洞,以备在追究失职时能推卸责任。
苏银祥望着萧何吏,一脸的失望和不悦,没想到他会提出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,本想挥挥手打发萧何吏走,可看看屋里剩下的人,估计也没人能再提出有效的意见,便忍住失望与不悦,又提示性地问了萧何吏关于工作漏洞方面的问题。
萧何吏还是没有能正确领会苏银祥的意思,或者说他认为苏银祥的思路是错的,于是摇摇头说道:“苏局长,现在最重要地不是补发文件和制定标准,而是如何尽量消除事件对养殖户的影响……”
“好了,你先出去吧!”苏银祥终于忍不住了,不耐烦地挥挥手,把萧何吏打发了出去。
萧何吏出了门,一脸的失望和无奈,没来由地想起了任永书的好来,虽然他也曾深深地伤害了自己,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,还是有一种胸怀和气度的,不像苏银祥,鼠目寸光,只能看到近前的得失!
正在憋闷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一看是秀莲打来的,心里不由莫名一慌,秀莲几乎从不在他上班时给他打电话,是不是出事了?赶紧接了起来问道:“秀莲,怎么了?”
“他爸,城管把咱们的门给封了!”话筒里传来秀莲带着哭音的喊声,旁边还夹杂着泽熙的哭声。
“妈的!”萧何吏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,真想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,强忍了忍,静了静情绪,尽量柔和地对秀莲说道:“别哭,没什么大不了,你等着,我马上过去!”
等赶到小店门口,见店门紧紧锁着,秀莲抱着泽熙在炎炎烈日下蹲在地上低声地哭泣着,萧何吏心里一阵发疼,连忙走了过去从秀莲怀里接过泽熙轻轻地拍打着:“泽熙,男子汉,不哭,不哭……”嘴里说着让泽熙不哭,但他的鼻子却一酸,泪差点就掉了出来。
“他爸,咱们可怎么办啊?”秀莲哭成了个泪人,无助而凄惶地望着萧何吏。
“呵呵,”萧何吏淡淡地笑了笑,一上午经历的两件事,已经让他心寒至死,对这个城市也彻底没有了留恋,他伸手轻轻拉起了秀莲:“秀莲,树挪死,人挪活,咱们在这里混不下去,就换个地方呗,大不了,咱们就回老家种地养鸡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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