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何吏挨劳柳莽的骂早已不是第一次,虽说这次来的更猛烈更粗俗一些,但这些言之无物的骂他倒也能接受得了,更重要地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这也是一种另类的解围,如果继续跟段文胜争论下去,无论输赢,最后都难以收场。
劳柳莽见萧何吏没反应,提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,转脸对段文胜赔笑道:“段书记,何吏毛孩子不懂事,您别跟他计较,回头我好好教育他!都是我平时管理不善,我向您检讨!”
段文胜不知是真的不愿意跟萧何吏计较,还是觉得继续争辩也很难取胜,笑着站了起来说道:“劳局长,农林局一直有讲民主的优良作风,现在能一直保持,我觉得很欣慰,你不必检讨。”说完抬手看了看表,笑着说道:“一会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劳柳莽见这种情况,也没敢再挽留,便顺水推舟地说道:“段书记日理万机,我们也就不留了,改天再恳求段书记来指导。”
“呵呵。”段文胜不置可否地笑笑,信步向外走去,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身来与任永书、萧何吏、李青云等人一一挥手道别。
陪着笑脸送走了段文胜,劳柳莽立刻阴下脸来回头说道:“何吏,来我办公室!”
李青云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,虽然努力忍着不想带出笑容,但嘴边眉角还是隐隐带着笑意,他可能也怕被被人看到,便低头急匆匆回办公室了。
雷剑担心地望了萧何吏一眼,也低头走了。
任永书没有回办公室,吸着烟溜溜达达去楼下了。
王叶秋没走,拿着笔记本问劳柳莽:“劳局长,段书记的讲话精神……”
“一会再说!”没等王叶秋说完,劳柳莽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,然后径直走进了办公室,回头见萧何吏没动,便怒道:“还他妈不给我快点进来!”
萧何吏冲王叶秋笑笑,跟着劳柳莽进了局长办公室,并随手将门关上。
“妈的,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?”萧何吏刚进门,劳柳莽立刻怒不可遏地拍起了桌子:“你还知道不知道谁远谁近?啊?!!我看段文胜对你不错啊!你这么让他下不来台干嘛?显示你有能力?有水平?妈的,傻蛋!”
萧何吏无所谓地笑笑:“劳局长,我也没说什么啊,再说了,段文胜书记不是让大家畅所欲言的吗?”
“妈的,你少给我在这装糊涂!”劳柳莽又猛地一拍桌子,然后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指着萧何吏的鼻子压低声音骂道:“我知道你跟乔区长关系不错,她能罩着你,可是我告诉你何吏,段文胜是市委组织部长钱大亮的女婿!!你明白吗?!!别说乔区长,就是周书记说不定也要让他三分!”
“我也没顶撞他啊,就是说了说我的心里话而已。”萧何吏有点不太服气:“照他的说法,那咱们农林局趁早解散算了!劳局长,你说,我说的哪错了?”
劳柳莽一时语塞,愣了一会,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,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行啊,你们都没错,就只有我错了!你们都有关系,都不怕,就我一个没关系没背景的人怕行了吧?妈的,我一个农村孩子混到今天容易吗?是不是非把我搞下来你们才甘心?”
“劳局长,你别想太多,段……”萧何吏见劳柳莽这样,心里也十分不忍,刚想安慰几句,却被劳柳莽苦恼地摆摆手打断了:“行了,别说了,你回去好好想想,我也得静一静,妈的,这叫什么事啊!越想越不对头,怎么弄这么一出呢!”
“好吧,那我就先出去了劳局长。”萧何吏说完轻轻叹了口气,慢慢走出门去,又轻轻地将门带上。
刚回到办公室,雷剑就一脸略显紧张地走了进来:“何吏,没事吧?”
萧何吏苦恼地摇摇头笑笑:“没事,能有什么事?”
“唉,你也真是的!”雷剑的语气里充满了责备,但脸上却是自责的表情:“段文胜喜欢说就随他说吧,我反正要走了,你又何苦要引火烧身呢!”
“唉!”萧何吏重重叹了口气:“我也不想啊,只是这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!”
“什么不快啊!我知道你是为了化解我的尴尬!”雷剑一脸的自责和歉疚:“今天这事都怪我!”
“呵呵,跟你其实没关系。”萧何吏摸出烟扔给雷剑一支,又取了一支自己点上,深深地吸了一口,悠悠地说道:“这天早晚得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雷剑有些诧异地问道。
“说来话长了。”萧何吏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说也罢。”
“你跟他以前有矛盾?我看他对你很亲热,挺不错的啊!”雷剑一脸地不解,但又隐隐有些期待。
“别说这个了。”萧何吏弹了弹烟灰,有些疑惑地问道:“你跟他是怎么回事啊?我本来以为他这次来会针对我,可没想到怎么跟你较上劲了?”
“唉,也是说来话长!”雷剑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:“冲动是魔鬼啊。”
“方便说吗?”萧何吏好奇心大起,看来雷剑和段文胜的梁子也不是结下一两天了。
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!”雷剑深深吸了一口烟,缓缓回忆起了往事:“那还是两年前……”
“两年前吧,应该是夏天,记得当时还穿着短袖,那天中午我喝了点酒,下午出去办事,司机是个老兵,你也知道,军车在路上总有一种,怎么说呢,虽不说高人一头,不过总还是有些优越感吧。”雷剑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,却又隐隐带着种自豪:“当时后面有辆车也开得很猛,狂按着喇叭挤得很凶,我那司机也上火了,就偏不让他超。不管谁的原因吧,两辆车最后还是发生了刮擦,对方是个很丑的年轻女人,而且态度极其恶劣,一下车就冲我们骂了起来。”
“那后来呢?”萧何吏有些好奇地问道,虽然还没提到段文胜,但他隐隐知道这个“很丑的年轻人女”肯定与段文胜有瓜葛。
“后来,我那个司机就跟她吵起来了。”雷剑弹了弹烟灰,脸上闪过一丝愤慨:“那女人太蛮横了,骂人不说,还要动手,我那个司机被她追的绕车跑!说实话,也就看她是个女人,如果换做是男人,早就揍他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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