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不去。”
“河水能掩盖住身上的气味,断绝猎狗的追踪。”
“我不去!”
她步步倒退,只觉得头皮发麻,惶恐至极。
“小九!”
楚棣迟抱着她的头,抵在额间,低声道:“有我在,别怕,我会一直在你身旁,绝不离开。”
话落,他跳入水中。
很快浮出水面,在周围游了一遍,仔细检查:“没有蛇!”
楚狸抿紧嘴角。
南蛮以巫蛊之术而闻名,气候潮湿阴暗,易生蚊虫,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虫子。
她真讨厌这个地方。
可到了这一步,刀子架在了脖子上,已无退路。
汪汪!
猎狗追来了。
她眼睛一闭,心一横,跳进水里。
二人刚沉入水中,一批卫兵牵着猎狗追了出来。
“汪汪!”
“汪!”
四只猎狗挣着脖子上的铁链子,扭着脑袋四处嗅,辨别寻找着方向。
卫兵们左右探视:
“人呢?”
“难道我们追错了方向?”
“小楚公子的衣物藏在草丛里,他们必定就在附近,再仔细搜!”
初春的天,河水较为冰冷,水流湍急,刺得眼睛都睁不开,楚狸难受极了,有些憋不住了。
楚棣迟抱住她,薄唇印了上去,渡气给她。
二人之间,波澜暗涌……
河边,卫兵们还在搜寻,并未离开,只不过,他们并未发现河对面的密林里,藏着的两道身影。
正是惊影和重枫。
惊影焦急的抓耳挠腮:“我们要不要出手?”
重枫握着剑,双手环胸,十分稳重,道:“主子并未叫我们。”
“可卫兵一直在追,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,明明我们出手的话,很快就能摆平的事,主子何必麻烦兜那么大的圈子?”
重枫冷了他一眼:
“你难道看不出来,主子在跟九皇子培养感情?”
蠢货!
如果主子想回大楚,早就让他们现身,骑上快马,得儿驾、得儿驾的赶回去了。
还能像现在这么优哉游哉的?
惊影一拍脑门:“妙啊!”
重枫不想与他多言。
“重枫,你看,那些卫兵走了!”惊影指去,“主子应该快上来了吧?”
“或许吧。”
二人盯着水面。
十息,二十息……
“主子怎么还没上来?他们已经沉入水底小半炷香了。”
重枫揣测:“主子自有他的谋算。”
惊影会意的点头:“你说的不错,或许主子正好趁此时机,与九皇子亲密接触,话本里说,人在生死关头,情谊往往会更加深刻,也更难忘……可是一炷香过去了……主子的憋气功法何时这么厉害了?”
小半刻钟过去……
二人神色逐渐凝起。
重枫扔下剑,一个猛子扎进水底。
没找到人!
“不好了,主子跟九皇子被大水冲走了!”
-
楚狸跟楚棣迟还真是被水冲走了。
首先,二人在水底憋气时长有限,卫兵却迟迟未离开;其次,河水湍急,二人立不住脚,便顺着水流被冲到下游去了。
等楚狸恢复思绪时,她正躺在满是石头、十分咯人的浅水滩上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
她坐起身来,呛出好几口水,才看见不远处的那道身影。
“皇叔!”
楚狸踉跄的淌了过去,摸到他滚烫的皮肤。
他额头的伤泡了水,发炎了,引起高烧。
“皇叔,醒醒!”
“皇叔?”
楚狸拍打他的脸,拍了七八耳巴子,男人昏迷未醒,没有反应,她不得不赶紧将他拖上岸。
这深山老林里,荒无人烟,迷失方向,楚棣迟还高烧不醒,或许林子里还有野兽虫蛇,条件的艰苦程度丝毫不亚于一枚铜板怎么活三十天。
火折子泡了水,已经不能用了。
无法生火。
况且,她也不敢生火,担心冒出来的浓烟会暴露位置。
楚狸立即脱掉楚棣迟的外衣,拧干了水,挂在树枝上晾着,再去林子里找了一些常见的益母草和小细条,捏碎成汁,敷在他的脑袋上。
经此一遭,夜色降临。
山野深幽,正是野生动物出没的时候,不知名的动物在林子里蹿过,引得楚狸绷紧身体,半点不敢放松。
拔出楚棣迟袖中的匕首,防备的盯着周围。
男人呼吸渐沉,嘴里低声念叨起什么……
“皇叔?”
楚狸摸了下他的额头,还是好烫。
“嬷嬷……不要……竹嬷嬷……”
“皇叔,你在说什么?”楚狸扶着他的肩膀,靠近一些,想要听清,可一张滚烫的唇印了上来。
“唔!”
竹嬷嬷?
是谁?
脑中一闪而过的刺痛,仿佛熟悉又陌生,却是什么都来不及想,男人滚烫的身体与她撞了满怀,紧紧贴近。
“皇叔,住手……我们现在在逃命……啊……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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