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洪波的一番说辞让舒寒有些意外,本来他以为杜洪波拉他出来是为了找个地方解决自己,从而不影响村中的祭品。
舒寒也乐得为之,因为在杜洪波眼里,自己可能仅仅是炼虚初期修士,他能随意拿捏。
实际上,真正动起手来,这老迈的杜洪波论法术还是论体术,都不如自己。
不过既然杜洪波给出这样的说辞,舒寒也不能妄下结论,一口咬定杜洪波就是那恶魔的同伙。
他扛着两具尸体,依旧冷静问道:“既然如此,那村庄里的阵纹又是谁设立的?不是遮掩气息的阵纹,又有什么作用?”
杜洪波直摇头。
“说来惭愧,老夫在村里钻研了快八百年,还是没有领悟这个阵纹的作用。至于这个阵纹是谁设立的,老夫也不得而知。老夫当年带队误入摩诃岛时,那座阵纹就已经立在这里,年代久远,已经无从考证。”
舒寒眯着眼:“都不知道阵纹有什么作用,你们就敢一直生活在那阵纹中?”杜洪波解释道:“虽然不知道这阵纹的具体作用,不过我们进入阵纹中,那恶魔对我们的袭击明显就降低了。这种效果是显而易见的,为了规避恶魔,我们没理由不住在那座阵纹中。”
这个解释舒寒勉强能接受,他指着尸体上的符文,问道:“既然那座阵纹是摩诃岛遗留的,那这尸体上的符文你又是从何处得来?看起来铭刻有符文的尸体,那恶魔颇为喜爱啊!”
“小友还记得老夫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穿过洞窟来到摩诃岛的修士吗?”
舒寒点点头。
“那人不是疯狂了,最后被那恶魔吞噬了吗?”
杜洪波点头:“确实如此,但老夫没有跟道友提及一点,那就是那人从洞窟冲出时,身上就有这一套符文。之后的圣祭符文都是模仿那人身上的符文。”
“当年我们发现身披这套符文之人,极其能吸引那恶魔。而且说来奇怪,只要那恶魔吞噬身披符文之人,就会安定一段时日不出来害人。所以这套符文就被老夫流传下来了,这才是保护摩诃岛安定的关键。”
杜洪波说着看向舒寒。
“老夫寿元无几,即将硬闯神秘洞窟,八成是命不久矣。之后给尸体勾画符文之事就只能交给余道友你了,这套符文还请余道友铭记,若是没有这套符文,没有圣祭,那恶魔恐怕会狂性大发,短时间要害很多人。为了你和村子人的安危,还请余道友一定要坚持这个传统。”
杜洪波言语恳切,好像一个弥留之人在向舒寒交代后事。舒寒现在还不好彻底咬死杜洪波,将信将疑,只能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翻山越岭,很快来到距离那个洞窟只有一山之隔的半山腰上。半山腰有一个平台,站在这个平台上,正好能看到对面的神秘洞窟。
杜洪波指示舒寒将两具尸体放在平台上,望着那个山洞,可能是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强闯那个神秘洞窟,眼中不自觉露出恐惧之色。
“祭品放在这里,很快那恶魔就会嗅到祭品的气味来到此处。八百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,余道友且跟我退到山顶,不要打扰那恶魔进食。否则我们两的处境可能很危险。”
杜洪波的表现让舒寒觉得他不像是恶魔的同伙,不过他也不能确定,毕竟修炼界都善于伪装,尤其是修炼界的老人,越老越妖。所以舒寒没有透露这恶魔不是自己对手之事。
现在舒寒的首要问题是试探出杜洪波的底细,万一他是恶魔的帮凶,舒寒首先就要解决掉他,再从他口中挖出恶魔的真相,再将恶魔引出一网打尽。他可不想自己跟恶魔决战之时,有一个底细不清的炼虚后期站在身后。
两人来到山顶等待了片刻,忽然间空中飘散的粘腻气息浓郁了起来,舒寒在现实世界看不到逆转世界的恶魔。不过那个黏腻感让他确定恶魔已经出动了。
不同于舒寒的镇定,杜洪波表现的有些恐惧。一番询问过后,舒寒得知,原来杜洪波几乎从来不来此地,都是将圣祭尸体交付于村中年轻人搬运过来。也可以说他是为村子着想,也可以说他是怕死,两者并不冲突。
当恶魔靠近圣祭平台时,两具尸体上的符文立刻亮了起来。这两具尸体就好像起死回生一样,歪歪扭扭地从平台上站了起来,猛地一下,宛如提线木偶一样挂在半空中。两具新鲜的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!
枯萎尸体上的金色符文在快速变黑,随着符文变黑,两具尸体逐渐消失在半空中,好像一口一口被无形的生物吞噬,场面看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这时,杜洪波轻嗅了一下飘来的粘腻空气,他雪白的眉头微微皱起,诧异说道:“奇怪,这恶魔的气息为什么衰弱了很多?老夫上一次远远观望,它的气息比现在要强上不少啊。怪事怪事!”
舒寒心中暗道:这老头感应还真敏锐!不愧是跟恶魔打了八百年交道的家伙!
很快,那恶魔就将两具圣祭的尸体吃完,舒寒不懂这样观察恶魔进食有什么意义。杜洪波却说:“还是有意义的,两具尸体的圣祭时间一共用了一刻半钟。老夫下次硬闯洞窟,得抓住恶魔进食的空荡,尽量避免跟这恶魔正面接触。这样成功概率可能会大一些!”
接着杜洪波看向舒寒,抱有歉意说道:“余道友,在下之所以今日带余道友前来,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请说!”
“恶魔在进食之时,会短暂在尸体内部打开现实世界和逆转世界的通道。下一次老夫硬闯洞窟时,道友能否在此等候,在恶魔进食之时,通过尸体,给予那恶魔沉重一击,助老夫一臂之力!?”
老人讪笑道:“可能这听上去有些危险,不过老夫之前试验过,重创恶魔之后,恶魔一般不会继续选择袭击。这样又能给老夫争取一段时间……”
舒寒随口说道:“杜道友无须担心,到时我余某定然会来此处助道友一臂之力。”杜洪波露出舒心的微笑,他饱含谢意想要给舒寒鞠躬,可是忽然间,一股极其粘腻的气息从下方直冲两人。杜洪波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,他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双透明的手死死扼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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