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胖警倒也不生气,回过头来看着他,道:“处理个毛线,犯罪嫌疑人还没抓到呢!你要感兴趣啊,过两天上城关派出所刑警中队打听去。”
李睿看看他和另外那个刑警,问道:“那你们派人抓砍人那四个小青年了没有?”
那胖警斜眼瞪着他,道:“抓抓抓,拿什么抓?我们警力都不够使了快,还抓人?不过你放心,我们已经向外放话,敦促犯罪嫌疑人自首了,只等他们自首归案,就能处理了。”
李睿气得差点没乐出来,不是想乐,而是现实的对比结果实在太可乐了,法愚刚刚不过是在洗浴中心里和一个按摩女你情我愿的滚了床单,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嫖,就被警察抓了;而眼下那四个小青年持刀砍人、都把人砍成重伤了,这两个刑警却根本不去抓,而是敦促其自首,傻小子都知道,这样处理只会产生两种对犯罪嫌疑人有利的结果:
一种是,对方即便迟迟不自首归案,城关派出所也不会去抓他们,而只会老老实实等着他们某天良心发现上门自首,导致他们始终逍遥法外;
第二种是,他们真的自首了,然后城关派出所考虑他们的“自首情节”,给予从轻处置,这明显就是在偏袒犯罪嫌疑人啊。
“好,砍人的四个小青年已经走了,不好抓,你们不抓,可以理解,那授意他们砍人的主使肇事女司机刚才可是在这儿来,你们总该抓了吧?”
那胖警歪歪着嘴道:“你有毛病吧?是不是找事儿啊?”
李睿皱眉道:“什么意思?”
那胖警加重语气说道:“现在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,那个女司机是主使?”
李睿愣了下,心说这问题还用问吗,忿忿地道:“证据多了去了,受害的那家人可以作证,我这个目击者也可以作证,还有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可以作证,就是她打电话叫来打手,当众指使他们砍伤受害人一家的。”
那胖警撇了撇嘴,还没说话,另外那个男警冲李睿摆了摆手,叹息说道:“算了吧,别较真了,这事儿又没害着你,你打抱什么不平啊?偷偷告诉你,那女的有后台,不仅有,而且很硬,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惹得起的。这事儿啊,被砍的那家子只能是认倒霉啦。”
那胖警跟着嘲讽道:“要不我说他有病嘛,这事跟他有毛线的关系啊,他这么费心费力?”说完对李睿道:“你聪明的就赶紧走吧,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瞎掺和,帮受害人说话挑事儿,少不得也找人砍你一回。”
李睿脸色肃穆的道:“先别扯没用的,就说刚才的证据问题,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人证,现场还遗落一把砍刀可以作为物证,你们刑警队按正常程序走,就不能抓了那个女司机吗?”
那胖警嘿了一声,如同看着怪物似的看着他,道:“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拧啊?属什么的呀一根筋!都说了人家有后台,你还想怎么着?你说的那些人证关键时刻能作证吗?咱们先说受害者一家人,他们过会儿被送到医院,可能就有人跑去找到他们进行威胁,到明天他们就屁也不敢放一个了,医药费还得全部自己掏;至于包括你在内的目击者们,人家都不用封你们的口,你们就不敢多话,谁敢多话自己就挨刀了,这就是现实!没有这些证人,四个犯罪嫌疑人再不归案,就没有证据指向那个女司机,也就没理由抓她,只能请她协助调查,明白吗?”
李睿嗤笑道:“我明白了,这案子其实现在就可以定性了,就此不了了之,对吧?”
那胖警道:“你说对了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谁叫人家后台大呢,没后台的那家子只能认倒霉了。”
李睿冷笑两声,道:“谁说那家人没后台了?今天我就来做他们一家子的后台。不是要比后台嘛,咱们就看看谁后台更硬!”
这话一出,两个警察都惊呆了,随后不约而同地嗤笑起来,一个说:“你给人家做后台?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给人做后台啊?”另一个道:“你算哪一号啊你给人家做后台?”
李睿看了看时间,已经九点多了,再插手这件事已经不太方便,便道:“我知道,肇事女司机是你们孟局长好哥们的妹妹,那明天我去找孟局长谈,跟你们俩没什么可说的,再见吧。”说完甩开大步,向西走向皇庭大酒店。
两个警察看着他的背影嘲笑起来:“还去找孟局长谈,你先见得着他老人家再说吧。”“就是,吹牛皮也不看看高度,这都吹到天上去啦……”
李睿心情沉重的走到酒店楼下时,法愚的电话也打了过来,估计是报喜的,接听后果不其然。
“哎呀哥们,多亏了你呀,要不然这次我就进去了,还要连累菩提寺的声誉,你真是积了大德,不枉贫僧跟你结交一场啊。佛曰‘善有善因’,又云‘善有善报’,你是一定会有善报的,我要好好报答你!”
李睿正要跟他说此案内情,听他说到报答的话,忍不住好笑,问道:“你一个出家人能报答我什么?”
法愚听他小瞧自己,不忿的叫道:“你看,你不要小看我们出家人,我们出家人虽然四大皆空,但有佛法驻持,广结善缘,也是有大智慧大法力的。你说吧,你现在想要什么?你说出来我就满足你。不过不要跟我要金钱美女豪车什么的,那些贫僧也想要。”
李睿笑道:“我也不跟你要金钱美女,这样,我现在正在双河县搞招商引资,想拉来一家上规模的大企业起到带头作用,你给我找一个能来双河县投资的大老板怎么样?你不是说我说出来就能满足我吗,这个要求能满足吗?”
他说出这话来还笑了两声,显然不认为法愚能做到这件事,本来就是,法愚就算凭借不可思议的算卦神技,结识了一些人脉,而这些人脉里面又有大老板的存在,可投资不是小数目,少则数千万,多则几个亿甚至十几亿,那些大老板又怎么可能通过区区人情就付出那么大呢?
法愚却当真了,问道:“投资什么都行吗?”
李睿道:“当然,只要能来双河投资就行。”
法愚道:“我身边就有一位老板徒弟,你听我说说他的情况,我觉得我应该能让他去你那投资。”
李睿听了这话的吃惊程度,毫不亚于刚才听到法愚因嫖娼而被抓到公安局的水准,诧异的道:“你还真能帮我这个忙不成?”
法愚也没废话,将那位老板徒弟的情况如实道来。原来,在山北省云北市的石门县,有一个知名人物,名叫于长根,这人年少时便性情凶暴,一言不合就拔拳打人,稍长更是经常持械行凶,为此入狱多次,由此威名日盛,慢慢成为了当地一霸,手下网罗了不少黑恶人物与劳教人士,在县里欺男霸女,无恶不作。
势力养成后,于长根也和绝大多数的黑恶人物一样,开始洗白,进入商圈,开公司,建工厂,先后涉足商贸、物流、轻工业、房地产等行业,同时还暗里放着高利贷,十几年的经商史伴随着拼搏奋斗以及黑道厮杀,说不清付出了多少血汗泪水,道不尽制造了多少人间悲剧,最终坐拥十数亿,成了石门县首富,而这种成长路程与三年前已经伏法的青阳首富韩水是何其的相似。
按理说,到了这个层次,于长根的人生可以说是完美圆满了,可以尽情尽兴的享受余生,但他却享受不起来,相反终日紧锁眉头,苦闷不已。原来,他生平有两大痛事,一是年轻的时候与人殴斗,不小心伤到了子孙袋,此后虽然能行人事,却已不能生精,也就是终生不育,这导致他年过五旬,膝下却是空空荡荡,别说孙子了,儿子一个都没有,虽然收了几个干儿子,毕竟不是亲子,心中很不如意;
第二大痛事是,他青年时没有娶到一生挚爱、初恋女神,因坐牢而眼睁睁看着女神嫁给他人,从此将其当作一生恨事,后来的几十年他从来没放弃对女神的追求,到他五十岁那一年,终于等到了女神单身,他激动地为此抛弃了结发妻子,想要和女神结婚,但还没等迎娶女神过门,伊人就得了急性白血病,三个月便一命呜呼。
这两件事对他打击颇大,让他天天痛苦不堪。可老天爷似乎还嫌他受的罪不够多——或许也是要他为前半生的黑恶行为赎罪,在去年夏天他患上了肝硬化晚期。这个病可是比肝癌还恐怖,得了就只能准备后事了,他自然不甘心,跑去北京某著名大医院找专家求救,结果那专家告诉他说,你只能活半年了,用什么药都治不了你,哪怕去国外找世界上最高明的医生都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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