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凡道:“那么,让事情发酵一下?”
女帝点点头:“还要适当推动一下。”
江凡道:“我觉得,这个赵高是个人才。”
“让他去?”
江凡道:“今天这事儿他做的挺好。”
女帝思忖片刻:“成。”
江凡道:“现在可以跟我聊聊,你的用意了?”
女帝看着他:“看来你明白我高调宣诏的用心。”
江凡抚摸着她的玉手:“试探我想不想接这个活儿嘛,毕竟这次是婚事,这就是你说的歉疚,我明白的。其实,话已说开,以后可以不用这么试探,都两口子了,直接聊就好。”
女帝微微一笑:“还没成婚,别摩挲个没完。”
江凡尴尬的打个哈哈,松开手:“那说事儿。”
女帝道:“我们二人之间一直存在隐患,世间有许多力量不希望我们真正走在一起。不只是泰岳、凤家,还有秦国内部的许多势力。而这次的做法,显然是以秦国内部势力为主导,目的不仅仅是想要破坏婚事,更想趁机除掉你,最低也要把你赶出秦国。”
“因为我的存在,挡了太多人的路?”
女帝点点头:“你发扬新事物,可以快速富国强兵,但却侵占了传统势力的权柄和财富。”
江凡轻叹一声:“就算你无意如此,但只要你上路,无形中就会挡了别人的路,也不难理解。”
女帝道:“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,我需要你我同心协力,秦国上下一体,完成统一大业。”
江凡忽然有点神游物外:“你想没想过……若有朝一日完成大业,你又想做些什么?”
女帝愣了下神,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见她没有回答,江凡自顾自笑笑:“是啊,很遥远的事儿呢,考虑它做什么。”
女帝嘴唇微微动了下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却被赵高打扰了。
赵高急匆匆入殿:“陛下,凤家发出檄文……”
女帝哦了声:“说来听听。”
赵高犹豫一下道:“他们说……说秦国先王答应将陛下下嫁给凤家长子,却单方擅自毁约,为天下所不耻……陛下您……您……”
女帝道:“只管说。”
赵高道:“说您朝三暮四,枉为人君……”
江凡眉毛一动:“一口气说完,没人怪罪你。”
赵高这才道:“他们说,陛下乃凤家儿媳,此举毫无道德伦理,凤家势必追究到底。若陛下一意孤行,将视为对凤家的侮辱,他们,他们要从各方面予以回应……请陛下取消订婚礼,勿谓言之不预……”
说完有些忐忑的偷眼看着两人,却见这两位没有丝毫动容。
江凡只是微微一笑:“呦呵?还真让你说着了,这凤家果然想先占据个道德制高点。”
女帝道:“反应比我预想中慢了些,也未曾提起国书。”
江凡目光闪动道:“高荣还真得手了么……”
女帝道:“高荣尚未归来。”
“我安排了人手接应,倘若出事,定然也会有消息传来。这个言之不预有些意思,凤家除了表态,还在威胁呢,胆儿挺肥。”
女帝扭头瞅瞅他:“他们要跟你抢媳妇,你怎么看?”
江凡哼了声:“办他!凤家说到底不外乎两个手法,其一,制造舆论压力;其二,动手脚给我们制造麻烦。至于兴兵作乱,怕他们还没这个胆。”
女帝道:“兴兵作乱,他们还不配与朕为敌。不过动些手脚还是能做到。在施压方面,凤家必然会请圣地出面发声。”
“哦?请圣地?”
女帝点头:“当初太上皇订立婚约,是有当初的监国圣使见证的。”
“这倒是个堂而皇之的好办法,圣地申斥,他们就更占据了大势。不过……这个所谓的监国圣使是谁?”
“尉獠。”
“凤辰和高荣的兵道师尊?”江凡一愣,没想到居然是此人。
“不错,尉獠自惠王时入秦为监国圣使,太上皇在位前十年,兼任国尉之职,执掌兵权,权势很大。”
“原来是此人……”江凡一阵沉吟。
这位尉獠堪称一代兵法大家,当时的地位甚至不下于蒙老帅。
“此人自文王十一年就离开秦国,下落不明,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地?”
女帝道:“当初太上皇为质子,依赖皇庭和泰岳方才得到秦王之位,早期不得不顺从两者。后其权势稳固,逐渐脱离了皇庭和圣地制约,尉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离秦,并回到魏国隐居,直至五国之战结束,方才不知所踪。关于其去向传言颇多,最多的两种说法,其一,传言其回归泰岳,担任供奉。其二,称其去了鬼谷,但此人一直未曾露面,无法证实。”
江凡想了想:“那么说,此人便是在魏国时期为高荣和凤辰之师。”
女帝点头:“其人不悦太上皇,更不悦朕,少年时便称朕有虎狼之姿,具颠倒阴阳之相。”
江凡不有惊叹:“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,这都能看出来?”
女帝道:“故此,朕终于放弃邀请此人再度入秦。”
江凡道:“所以说,凤家也未必找得着这家伙,若是找不到,就更没有证据。”
女帝摇头:“此事知晓之人颇多,朕也从不想避讳,但朕既为帝,便不为世间任何人所安排,婚书也好,尉獠也罢,能奈朕何?当初若非他走得早,十有八九下场和那圣女一般,被朕斩了。”
“哈哈,媳妇霸气。”江凡挑了个大拇指。
女帝道:“秦人知朕秉性,凤家拿这些名分说事,不过恶心一下朕罢了,真正有实质性作用的,是他们会借机作乱。”
江凡点点头:“凤家也掺和进来了,看来,若是我们元月初一当真订了婚,麻烦还挺大呢。内忧外患都不缺。”
女帝道:“不订了?”
江凡知她说笑,佯怒道:“那怎么成,虽然是入赘,咱也要面子的,我江某人的婚事也是谁想祸祸谁祸祸的?”
“好,交给夫君。”
女帝十分轻松的就甩了锅。
二人在这随意而聊,没接到旨意退下的赵高听得一愣一愣的,虽然没背着自己让他很是高兴,可也特别尴尬啊,毕竟这算是夫妻私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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