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凡也笑了:“好,我会把他们也叫回来。还请谁,你提前打招呼,别事到临头再抓瞎,咱可没有高铁。”
丁少安道:“你心里都有数,我就不管了。”
江凡点点头:“丁浪呢?”
丁少安顿了顿:“我自己会叫。”
他说着,看了看江凡:“你要用他,就好好用。”
江凡意味深长的瞅瞅他:“放心,不会给他造反的机会。”
“那谢了。”
“谢个屁,快点指挥靠岸啊,饿死我了……”
江凡是真的饿坏了,前心贴后背,现在恨不得吞下一头烤全羊。
靠岸之后,是一座名为海城的较大沿海城市,也是距离重山郡最近的沿海城市了,还好,相当繁华,汇聚南北风味。江凡心急火燎,直接找了个酒楼就点了一桌子。
肯定不如自己做的好吃,但好歹也是八大家派系。
江凡也有点吃惊:“王承志可以啊,八百味都开到海城了?”
丁浪也有点意外,他这段时间光顾着搞定太上皇,没怎么顾得上自己的产业。
“他还是有手段的,否则我名下的商号也不至于全权给他处理。”
“这人算是你得力干将?”等待酒菜的间隙,江凡让他也坐下闲聊。
“不错,王承志,是救走我的那位南陈大员后人,完全信得过。”
江凡有点好奇:“说起来,当初救走你的到底是谁?”
丁浪道:“公子应该听说过,南陈宰辅,王将。”
是他?江凡当然听说过,这位南陈覆灭之际抵抗到最后的辅国大臣。
随后,他敲了敲桌子:“有位叫做王承秀的,你认不认识?”
丁浪神色微微一动,却没有再犹豫,当即道:“极乐城金玉楼楼主,也是……王承志的胞弟。”
江凡眼神眯了起来,王承秀的来历在天枢秘箓中有记载,但只是说南陈覆灭,极乐城趁机以保护王家一脉为条件吸纳王承秀和王妈妈进入极乐,而且提及他有个胞兄名为王承志,却并未标注究竟在何方。
若非自己身为极乐天狐,恐怕也无法接触更无法联想到,一个酒楼东主,居然就是金玉楼主的胞兄。
丁浪却非常惊讶,他并不知道江凡身份,但知道江凡曾经下榻金玉楼,难道他仅凭一个相似的名字就联想这么多?刚才某一瞬间,他是很想装作不知来着,但想到和丁少安的谈话,最终还是果断坦白。
“王承秀,曾经庇护于你?”江凡询问。
丁浪没有隐瞒:“数次,但他身份特殊,不能经常相见,也从未向我透露极乐之事。此后他莫名失踪,就再没见过。”
江凡微微一笑,哪里是莫名失踪,根本是因为上官婉如夺位失败,他作为从犯被羁押在骊山劳动改造呢。
当然没闲心跟丁浪透露这些,转而问道:“那么也就是说,传言王将怀抱三王孙自焚根本就是虚假,他也没死在那场宫廷大火之中。”
丁浪却摇头:“不,他死了。真正带我走的是他的夫人,王夫人。因为他不死,就没人相信我的死……”
丁浪面色平静,但声音中透着一股哀伤。
江凡也叹息一声,王夫人,就是王承秀的娘亲,如今金玉楼的楼主,王妈妈。
“忠诚护主,不愧是辅国大臣。”江凡由衷赞道。
“那么这些年,你到底怎么过来的?”
丁浪道:“当年我尚且在襁褓之中,被王承志抱着浪迹天涯,后来,他认为不能远离陈国故地太远,便选择了秦国一个边陲小镇作为落脚地,隐姓埋名开设了一间小酒肆,对外我们以祖孙相称。暗地里却传授我王白两家武道。直到我十五岁那年,他才将我送入杂家求学。”
“十五岁,也就是十二年前,彼时吕夫尚在……”
“是,但有人传书,称吕夫必反,那时我憎恨大秦,便和王叔商议入杂家学派。后来不久吕夫果然反了,却被女帝镇压,杂家分崩离析,荣光不再。然而这时候,我反倒觉得是个机会,若非如此,恐怕也难以在精英荟萃的杂家几十万门徒中走入核心。若能掌握这股曾经左右秦国的力量,对我复国将有绝大好处。”
江凡点点头:“想法不错,所以,你就在这个时候表忠心,结果走近了施交身边?”
“是,而我真正能得到他看重,是因为透露了身份。”
江凡若有所悟:“奇货可居,施交果然是吕夫的师尊,行事如出一辙。”
“可是,他却让我隐忍龟缩,明面上竟然要扶持嬴沛作为杂家继承人。”
江凡忍不住叹息:“这个瘫子心思当真深不见底。”
丁浪道:“我信以为真,对他言听计从,但后来我发现,他根本是在两手下注,而真正的第一选择,还是嬴沛,我只是个备选。”
“难免,你到底不如嬴沛根基深厚。”
“是,但最终,施交发觉,嬴沛不可信,才把最后的一招压在了我身上。于是,他制造假象,传功嬴沛,却要我用暗算他来作为筹码,向你谋取进身之阶。因为他说,他观天象,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东西,而且他认定,必须要有强势的靠山才能重新崛起,你这个来历不明的权倾大秦者,就是最好选择。”
江凡吸了口气:“好算计,但他就不怕你被杂家门徒针对?”
“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,他早已对最信任的弟子下达密令,明尊太上,暗扶丁某。”
“所以你来了……”
“是,最初,我觉得他的策略很可行,但在接触王爷之后,我才慢慢觉得,并非能如他所愿。而且我和他想法终归不同,故此,我决定尝试用自己的方法。”
江凡笑笑:“你这办法……也有点不美妙。”
丁浪道:“所以……我还是听听王爷的办法。”
江凡看着酒菜开始送上,随口道:“听什么听,慢慢看,眼下还是先尝尝你家的手艺。”
说罢当先拎起筷子,狼吞虎咽起来。
丁浪沉默片刻,伸手拿起酒壶:“与主上同案而食,属下冒昧了。”
江凡边吃边含糊道:“你应该听你弟弟说过,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,尤其吃饭的时候。”
丁浪这才起身给他斟满酒,然后坐下举箸而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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