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拿药进去了。
卧房内,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坐在床上,浑身裹了好几床被子,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冷得直打哆嗦。
不只是冷,他的嘴唇都是紫的,呼出来的气冒着白雾。
“长岁,来,吃药。”妇人将瓷瓶打开,喂他喝下里面的药液。
药液灌下,不过半柱香的时间,小少年便不再发冷了。
扶着儿子躺下,看他睡着后,妇人从屋里出来。
而此时,老妇还在门口看着四季如春的山谷。
“祖母?”
“阿丽,诚儿一定会回来的,你别怕。”老妇人说着,咳嗽起来。
妇人笑道:“祖母,我不怕,我信夫君。”
老妇人就不说了,转身往药房去:“我做药去了。”
新后每日都要用息肌丸,每月就要三十枚甚至三十一枚,可不做又不行,曾孙万长岁的体内种有冰蛊蛊虫,每月初一发作,若是没有解药便会蛊虫发作而亡。
他们万花谷擅长制药,却对蛊术一窍不通。
孙儿万诚悄悄离开了万花谷去南疆寻找冰蛊的解药,一去两年无半点消息,只怕凶多吉少。
他们想要平凡的活着竟是奢求,陈意怜这个北凉新后。
是妖后,妖后啊!
——
因为大梁的支援,大誉的军马被挡在了玄龙江另一边过不来。
因此,临近年关,北凉各处也热闹了起来。
凉都四处张灯结彩,学的北凉皇室贵族时新的一套。
城门口,张汐音和段渐离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门口让守门的官差盘查,通关文牒和户籍文书都是对的。
段渐离说着一口流利的北凉话,很快便被放行了。
五人牵着马进城之后,依着规矩去房屋交易所租借房屋。
张汐音和段渐离本不是常住,他们固然有钱,以往也是到哪里都会在当地购置一处宅子。
可如今不同,他们需要蛰伏在凉都之余,又不能叫段凌天和陈意怜的人发现。
租用宅子是最合适的。
房屋交易所里。
掌柜的看着户籍文书,再看面前高大的男人身边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,虽然裹得严实,高矮还是一眼就看到的。
一高一矮,在北凉普遍高大的人种来说,这男人的婆娘委实显眼。
不过一看户籍文书是云顶山附近的就不奇怪了,只问:“本名慕容风,发妻谢意伶?”
段渐离点头:“是。”
“云顶山那边怎么那么久才来买宅子?”
从云顶山沦陷到如今都过去快一年了,这般长的时间才在凉都买宅子?
段渐离说:“租这大半年闯荡了一下赚到些许,却也不够买的,租也只能租一段时间。”
原来如此。
掌柜的拿出一些房屋的资料,一张张的翻开,说了大致位置和宅子大小如何,再说了价钱。
“凉都内各地的价格也是不同的,最便宜的是西街柳巷的宅子,因为接近青楼,所以两进的宅子只需要五两一月。里面大多物什都有,也靠近集市。”
“就要这个了,五两一个月吗?”
掌柜的一看他们当真要租,面色也柔和了不少,就说:“对,不收取旁的费用,不过先言明啊,那到底是柳巷,平素里不算很安全。”
段渐离点头表示明白,低头对张汐音说道:“娘子忍忍,等为夫再多赚点银子一定能让你住大宅子的。”
张汐音点头说:“好。”
她的声音模仿了北凉的口音,只单一个字听着很像。
住下房子,便有人带他们直接到柳巷,推门进去环境很是一般,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。
房屋交易所的人把钥匙和租住的契书递给他们就走了。
屋门关上,尺术和刀烈去生火,影子进屋帮忙收拾屋子。
地龙很快烧了起来,屋内就暖和了。
不过他们带的行李不多,不少需要重新买,影子和刀烈留在宅子里,段渐离和尺术出去购置。
张汐音看到脏乱的屋子,脱了厚厚的外衣开始收拾。
影子忙道:“夫人,我来就行了。”
张汐音笑道:“我只简单收拾,一起更快一些。”
夜幕降临,他们需得尽快收拾好才能好好休息。
一个时辰后,段渐离和尺术回来了。
拉着一辆驴车,车上装满了东西。
影子和刀烈出去帮忙搬,张汐音也想去,被段渐离拦住了。
“我买了两锅羊肉,就麻烦娘子去热一下了。”
张汐音去热羊肉,发现还有一篮子的馍馍。
她又热了馍馍,等东西都搬进来后,段渐离就拉着她吃,把馍馍和一锅分给影子他们。
三人就到旁边的就地坐下,围着一起吃了。
吃过,将新买的褥子都铺下,也就不忙了先休息。
躺在一起,段渐离说:“到底是来这里不好多带人,而且也不能买下人,委屈你了。”
张汐音就笑他:“是我执意要来的。”
她总是不甘心,李悦菀不死她心头恨意难除,这个心魔必须由她自己亲自解决。
段渐离还是觉得愧疚,他到底当初不够果决,若是他狠辣果决一些亲手去杀了李悦菀,就不会这些事情了。
——
北凉皇宫里。
陈意怜冷着一张脸听赤血的回报,咬牙问:“跟丢了?”
赤血低着头说:“是,娘娘恕罪,对方一路都隐藏得很好,兰花卫还未动手就失了踪迹。”
兰花卫出动,一路追寻段渐离和张汐音的消息,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,正准备动手,对方竟然察觉并迅速离开了。
正巧是大雪天,兰花卫失去了他们的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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