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目光透过窗子,又穿过警员们身影的空隙。
我看到了骇人的场景!
靠墙的单人床上,正躺在一名男人,脸色黑青,一动不动。
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柄长刀,干涸的血液从胸口蔓延下来,染红了大片的床单。
我忽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,到底憋了回去。
默默退回来,我的脑中懵懵的,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。
但刚才那一幕,一定会永远印在我的脑海里。
几分钟后,刘队长沉着脸出来了,到我跟前叹了口气。
“是阚山,他被人杀了,初步判断是两天前。”
啊!
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。
阚山,居然早已经死了!
那跟我聊天的又是谁?
对方显然知道我会报警的,目的再明显不过,就是让我们过来,一起见证阚山惨死的现场。
我不寒而栗,觉得夜风中都带着血腥味。
“太操蛋了!”刘队长骂道。
我印象中的刘队长,是个文明人,此刻却一再爆粗,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发泄心头的郁闷。
“阚山的这条线索格外重要,他死了,有关调查也都中断了。”刘队长遗憾不已。
“刘队长,你尽力了!”我颤声安慰。
李队长沉默了,这不是他想听到的话,半晌才疲惫道:“兄弟,辛苦你了。回去歇着吧,凶案现场很快就封锁了。”
“好。”
我答应一声,脚下像是踩着棉花,朝着院门走去。
“把那人删了吧,不要再聊了。”
刘队长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,他为我担忧。
我又回了一声好,稳住脚步走出幽暗的小巷,那辆出租车又开了过来,掉头停在我的前方。
我默不作声地坐进去,微微闭上眼睛。
眼前不停闪过那一幕,阚山惨死在床上,胸前插着一把长刀。
出租车一直将我送到小区门前,我真诚道了声谢,这才拉开车门,茫然地走进小区。
我听见保安打招呼,却忘记了回应。
回到家里时,已经十一点多。
我脱了衣服,去浴室里冲了个澡,才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些。
阚山死了!
来自阚山的危险解除了。
我应该高兴才对,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。
到底是谁发布的悬赏?
随着阚山的死去,又成了一个谜团。
我又打开了笔记本,隐身登陆了聊天软件,上面却只有付晓雅一个好友,那个神秘的“秀儿”已经把我给删除了。
付晓雅的头像还亮着,我却没跟她发起视频,只是默默注视着。
我不想让她看见,我的脸色是如此难看,神情更是呆滞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默默关闭了电脑,在明亮的灯光下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两天后,
我渐渐走出目睹阚山惨死的阴影。
刘队长才打来电话,告诉了我案件的大致情况。
经过法医的尸检,阚山的死亡时间,超过了四十八小时。
跟我聊天的人,一定了解凶案现场的全部情况,或许就是组织策划者。
故意勾搭我过去看一场大戏,这也是对警方智商的蔑视。
犯罪现场的痕迹,都被抹掉了。
没发现任何有效线索。
唯一能确定的,那人跟我聊天时,还有人出入过那处院子,故意开着门,还提前做好了指向标。
最倒霉的是那处院落的所有者,全家刚刚搬走,本想坐享租金,转眼就成了凶宅。
刘队长还告诉我,阚山虽然死了,但不要放松警惕。
悬赏令或许还在,难说又有新的杀手接单。
我放下手机,心情又郁闷了好一阵子,长吁短叹。
实在想不通,到底是谁发布了杀我的悬赏?
能拿出千万买命,必然是个财阀大佬。
我就是个小县城的青年,长久以来,一直默默无闻,又怎么得罪了此人?
想得头疼也没有任何思路,我只能放弃思考,将一切都交给未知的命运。
“嗨,打不死的小岩。”
随着悦耳的笑声,常思思走进我的办公室。
一身米黄色的运动装,高高的马尾,青春洋溢的气息把室外的阳光都带了进来,也照亮了我的心情。
我笑了:“思思,快请坐,今天怎么有空了?”
“你忙晕了吧,今天是星期天,本姑娘必须放假。”
常思思抬着下巴,继而笑道:“当然啦,高三基本没有休息日,同学们都在补课,冲击高考,我特意请假过来的。”
“惦记金条吧!”
“哈哈,猜对了。”常思思大笑,又撇撇嘴:“我爸太讨厌了,那可是金条,为什么要捐了?都不想给我积攒嫁妆!”
“你这么漂亮,哪里需要嫁妆,想娶你彩礼都要一车车拉,排满十里长街。”
我跟她开起了玩笑。
“哈哈,我的十里红妆必须装满黄白之物,锦缎丝绸,拉车的也是汗血宝马,再跟着一群群的仆人小厮丫鬟嬷嬷。”
常思思说着玩笑,我估计她偷着看了不少古装剧。
昨天我跟她通了电话,让她找时间来一趟,一起去把金条换成钞票,捐给东安福利院。
没想到,她今天就来了,也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。
“周岩,快把金条拿出来,让本姑娘欣赏下。”
常思思兴奋地搓着手催促。
我拉开办公桌,将两根金条取出来,放在了桌上。
哇!
常思思立刻一手一根拿起来,掂量几下后,又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看,啧啧道:“纯度真高,能打不少金耳环、金戒指和金项链。”
我被逗笑了,才不信她喜欢这些东西,就没见她戴过任何首饰。
“融了打个金手术刀也不错。”
“那不行,硬度不够。”常思思摆摆手,小声问道:“周岩,这是哪来的?”
“问你爸!”
“我问过啊,他说是不义之财,只能捐了。我怎么觉得,你们之间的关系古怪,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。”常思思蹙眉。
“哈哈,既然知道不可告人,你就别打听了。”
“喂,我可是……”
咚咚!
就在这时,传来了敲门声。
常思思小手很麻利,立刻将金条揣进兜里。
我喊了声请进,却是保镖铁卫。
“岩哥,刘总那边的屋里,突然闯进去好几个女人,好像吵起来了!”
我一下就急了,呼地站了起来。
“那你们还犹豫什么,快去保护刘总。”
“好!”
铁卫答应一声,立刻招呼破军赶了过去。
我也出了办公室,朝着那边跑去。
紧随其后的常思思,面带一丝兴奋,竟然跑到了我的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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