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铭动作蓦的一顿,周身气势瞬间散开,直将人压的抬不起头来。
下首众人皆敛了声息,未敢多言。
作为一个闲散王爷,平日里为恶乡里便罢了,然而国中除了皇族之外,最为尊贵的便是陈泽一众血脉亲缘较近的人。
地位尊崇,又享受着十分超然的特权,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存在,府中存放刀兵铠甲却是作何用处?
古来凡行谋逆之事,皆需刀兵铠甲作为支撑,此乃第一关卡。
故而朝中严禁官员们私自囤放,陈泽这般作为,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用途!
再加上他身份尊崇,倘若真有不臣之心,怕是防不胜防。
但目前情势尚不明晰,他若起事,必不会独自一人,只是不知还有何人受他调遣,与他联合?
想要将这场硝烟消灭于无形之中,必要出手迅即,同时将整个皇城掌握在手中,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。
陈铭拍案而起,目光沉凝:“即刻封锁京城,何秩,调兵去镇远侯府!”
陈泽即便想谋反,也必得确保他的安全,所谓擒贼先擒王,今日必得把握先机!
肖言将堂下几人带走,陈铭则是率众直奔镇远侯府。
……
半个时辰后,镇远侯府。
“封锁侯府,随本将进去搜!”
一声令下,直将侯府门口的守卫惊醒。
两人当即站起身来,一扫睡意,“大胆!何人擅闯侯府?”
“来来来人!”说至此处,两人声音渐小,双目圆睁,满是惊恐。
若不是颈下有剑,稍一动作便要被取性命,两人恐怕早已瘫软在地。
面前乌压压一片身着重甲的人,手中长刀在暗夜中倒映出月光,白亮渗人,泛着冰冷的杀意。
两名小厮被前方那人眼神扫过,只觉浑身血液倒流,连忙噤声,不敢再作丝毫言语。
陈铭跨步进入侯府,何秩侍立在侧。
“发现兵甲的地方在何处?”
“回禀陛下,先前派人前来,发现府中共有两处守卫森严之地,一为后花园的一处仓库,正是存放兵甲之地。”
“二是书房,书房外明暗都有守卫,幸亏我们手下机灵,不然惊动暗卫,怕是打草惊蛇。”
陈铭站定,眉间涌上疑惑之色。
“哦?书房?毫无所获?”
何秩微微摇头,甚是疑惑。
“说来真是怪了,他们潜入书房之中,将所有书信往来,以及其中的书籍全数翻阅了一遍,并未见异常之处。”
“或是有什么机关?”
何秩持剑四周搜索一番,时刻保持警惕,同时又摇头道:“说来奇怪,并无机关。”
陈铭负手向前,目光在辉煌的灯火上掠过,径直穿过中廊。
“再仔细搜一遍,不可有任何遗漏。”
随着一路向书房,忽的传出一阵打斗声。
待走近,声势已消,只见书房前一队身着黑衣的人,已全然被侍卫们拿下,去掉黑巾之后一个个跪在地上。
然而他们仍不屈服,昂起头质问着眼前人。
“何人擅闯侯府?待侯爷归来,定将你们告到朝廷,让你们跪地求饶。”
“还不快将我们放了,这京城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,我们侯爷那可是当今陛下的嫡亲王叔,不要命的尽管来试试。”
“瞎了你们的狗眼,快些给我们松绑。”
众人跪在地上,可仍旧是一副刁奴的模样。
待陈铭走上前来,一侍卫统领才上前禀报,“陛下,此乃书房周围的暗卫,共计七十八人,已全数捉拿归案。”
话音一落,周遭众人瞬间安静下来,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模样。
“再搜一遍,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。”
“是!”
约莫十多人进了书房之中,仔仔细细的翻阅过每一本书,每一个角落。
连墙上所有字画吊饰都全部收拾了一遍,却未曾见到任何可疑踪迹。
何秩随陈铭步入其中,疑惑道:“难不成真是我们冤枉了侯爷?”
“可若是这书房没任何问题,又为何要安排这么多人在此守卫?”
陈铭带着疑惑踏入书房之中,左右环顾一周,在各个墙面巡视一番,见众人已将各处收整起来,却仍是毫无所获。
难道秘密不在这书房之中?是众人搜错了?
“何秩,周围暗卫如何分布?”
既要保护重要的东西,必然要保证将东西保护在内,若不在书房,必然也在周遭。
“禀陛下,暗卫以这沁芳园为中心,四周分布,其中书房所在的院子守卫最多,共计五十一名。”
“前院约莫三十八名,书房四周分布十三名。”
陈铭目光一滞,透过门房落在院中。
难道秘密藏在院中而非书房?是众人寻错了方向?
他快步跨出房门,“搜院子!”
其中隐秘,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其挖出!
抬头看去,院中栽种着花草,并几株参天大树,花草长势良好,并不像是被挖掘过用来做掩饰。
而周遭的地面,亦是十分完好,陈铭周围踩踏一遍,并未发现任何异常。
难不成是哪个搜索的环节出了错?
陈铭站定沉思,脑海中细细回放每个细节。
忽然一旁穿风声袭来,冰冷锋利,闪着寒光。
“狗皇帝,去死吧!”
何秩听到声音便飞身上前,饶是如此,也慢了一步,眼睁睁看着那寒刃朝着陈铭射过去。
“陛下!”
周遭一众侍卫心提到了嗓子眼,怔怔的看向陈铭。
铎!
陈铭微微侧身,寒光掠过,直直打在树干上,而后滑落在地。
何秩才听见自己的心跳回落,忙奔上前去,关切道:“陛下,您怎么样?”
说完他转身便要朝那发出暗器的人打去,却见那人怪笑着,嘴角已然渗出鲜血,明显是死卫。
“来人,将他们全部押下去!”
何秩一身怒火,就差当场将全部黑衣人杀完。
然而身后陈铭却忽然向那暗器落下的方向走去,伸手抚在暗器打到的地方。
暗器乃是一枚袖箭,照黑衣人的力度,该是入木三分才对,如今竟直接掉落在地,着实不该如此。
伸手触及,冰凉异常,钢铁般的触感,再伸指一敲,竟发出沉闷的空响。
何秩陡然回神,却见陈铭已然寻到一处开关。
“啪嗒”一声,像是内里的锁扣被解开,原本完好的树忽然树干处打开三寸大小的一个小洞,内里盛放着一封书信。
陈铭毫不犹豫的拿起展开。
忽听他咬牙切齿道:“白莲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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