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杜思薇红唇开合,半响将拒绝的话咽回腹中,由衷道:“江世子,谢谢你!”
若有会些拳脚功夫的女子时时刻刻跟着她,的确能给她带来不少便利,不仅可以防止有人对她下黑手,她还能反过来给别人下黑手,比如,再去假千金的合心院里丢些蛇鼠蟾蜍,让假千金与蟾蜍同眠。
想到这,杜思薇一个没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来。
“人还没送到你院里,你便开始想着如何捉弄人了?”江绪风眉眼含笑,语气中是浓浓的调侃意味。
闻言,杜思薇瞬间收敛笑容,有些心虚道:“江世子是如何看出来的?”
“你笑那一下把你的小心思全暴露了!”周灿生幽幽吐槽道。
“咳咳!”杜思薇尴尬地轻咳两声,活动面部肌肉摆出正经神色,很快又不可遏制地笑开眉眼:“江世子,你既说将吉祥如意两位姐姐送我,那她们除了保护我,可能帮我搞些恶作剧?”
“我方才已经说过,从今日起,吉祥如意便是你的人,既是你的人,自然听你的吩咐。”江绪风温和道,看向少女的眸中笑意渐浓。
“太好了!”杜思薇振臂欢呼,恨不能当场蹦起给对方一个熊抱,可想到对方这些年来被小姑娘穷追猛打的经历,又生生止住,生怕自己这一举动给对方带来不好的体验。
江绪风眼见朝自己倾斜的双臂骤然缩了回去,眼底飞速掠过一抹暗芒,很快归于平静,仿佛心绪不曾有一瞬间的晃动和期待。
“江世子,谢谢你!”杜思薇双手合十,虔诚地冲对方一拜,语气夸张道:“你,是我的神!”
“噗!”周灿生一口茶水从嘴里喷出,诧异地看着少女诡异的举动。
“呵!”江绪风唇角高高翘起,声音是自己不曾觉察的温柔:“比起做你的神,我更想做你的朋友。”
“咱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?”杜思薇笑吟吟道。
闻言,江绪风挑眉,故作严肃道:“那你还叫我江世子?”
“那我该如何称呼你?”杜思薇眨巴眨巴眼睛,只觉眼前人有些奇怪,可定睛细看,又觉对方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,只是对她的态度亲厚了些,不似往日里那般淡漠,就仿佛,端坐云端的仙人踏入人间,身上染了烟火之气。
“你说呢?”江绪风反问道。
“绪……”杜思薇张了张口,“绪风”二字怎么都无法从口中蹦出,最后只得改口道:“江绪风?”
虽然她对好朋友从来只喊名不喊姓,可对着气质有些高冷的江世子唤“绪风”,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。
“嗯!”江绪风微微点头,算是认同了这个称谓。
“我呢我呢?”周灿生伸手指了指自己,笑眯眯道:“我昨日便改口唤你思薇了,你还唤我周公子,实在太生分了。”
“灿生!”杜思薇从善如流改口,语气十分熟练,仿佛这般唤过千百回。
闻言,江绪风忍不住觑了表弟一眼。
周灿生没觉察出身边人情绪一瞬间的不对,舒展眉眼笑得很是爽朗:“还是这个称呼顺耳!”
“灿生!”杜思薇再度唤道。
“思薇!”周灿生配合地做出回应。
“灿生!”
“思薇!”
“……”
二人幼稚地呼唤对方的名字,几个来回后“哈哈”笑成一团。
江绪风没听出其中笑点,就这么僵硬地坐在石凳上,仿佛局外人般。
直到二人笑闹够了,他这才扭头冲表弟道:“灿生,我们该回去了!”
“啊?”周灿生止住笑,歪头费解地看向表兄:“这么快?”
“忽然想起府上还有事。”江绪风淡淡道。
“哦!”周灿生不疑有他,连忙从座位上站起,冲好友拱手告别:“思薇,我们先回去了,你不必送!”
“拜拜!”杜思薇下意识冲二人挥手,等反应过来,已是来不及更改动作。
“拜拜?”周灿生看着少女奇怪的举动,犹豫须臾,对照着对方的动作举起自己的右手:“拜拜!”
“拜拜!”杜思薇再度挥手,笑得很是明媚。
“咳!”江绪风轻咳了声,见二人朝自己看来,他抬起右手生硬地晃了晃:“拜拜!”
见状,杜思薇微微一愣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她将手举高几分,大幅度地挥了挥:“拜拜!”
得了专属的告别,江绪风敛眸藏去眼底的笑意,转身朝香草院外行去。
周灿生正巧瞧见表兄变幻的脸色,不由微微愣住,待反应过来,表哥已经走出去了,当下急忙小跑着跟上:“表哥,表哥!”
“怎么了?”江绪风放慢脚步,不明所以地看向表弟。
“你……”周灿生看了看表哥正常的脸色,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方才出了幻觉,可他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:“表哥,你刚才好像有点奇怪。”
“怎么个奇怪法?”江绪风反问道,眉目间带着点点温和笑意。
“就是……”周灿生抓了抓脑袋,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几分:“我瞧着,你好似对思薇有点超出朋友关系的小心思。”
他用词颇为委婉,带着满满的不自信。
不是他不相信好友的魅力,而是杜思薇的言行举止弱化了她身上的性别标签,与她相处时,他总会忽视她的性别。
在他的印象中,女子有千姿百态,可娇媚柔弱,可坚毅勇敢,独独没有杜思薇这种坚毅发疯派,是以,他十分难以想象表兄喜欢上这么个坚毅又疯狂的少女的画面。
“你今儿个眼神倒是好。”江绪风失笑,抬手拍了拍表弟肩膀。
周灿生愣住,整个人石化当场。
表哥方才,说什么来着?
哦,他想起来了,他夸他眼神好。
什么,他夸他眼神好?
周灿生骤然惊醒,快跑着追上表兄的步调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喜欢她?”
“不清楚!”江绪风摇头,十分诚实道:“初次见面时,她将我错认成你,神秘兮兮地将我拉到偏僻处,还抱我大腿,是以,我顺理成章地将她归为不折手段引起我注意的那一类女子,心中有些厌烦她,当知晓她是被抱错的尚书府真千金后,我又生了看热闹的心思。”
“后来,我瞧见她的艰难处境,听得你描述的她对你的坦诚,心中对她动了恻隐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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