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没有一技之长，只能在霓裳阁。当时有位醉汉看重我，不顾挣扎就想要了我。最后是清雅听到声音冲了进来，朝着醉汉的后脑袋砸了下去，才让我免于危难。”
说起往事，苏怜梦既是心酸又是无奈。
苏怜梦不想就这样在霓裳阁过一辈子，于是悄悄地想尽办法存银子，而清雅却是及时享乐，从不委屈自己。
两人便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，尤其是苏怜梦还遇到了郭向海以后。
“我和她相识于年幼，加上她当年又救过我，我总觉得欠她天大的恩情。”苏怜梦语气说不出的黯然，“这次发现她生病了，我太着急了，除了想到来找你就别无他法。”
“你都替她赎了身，又找我给她治好了花柳病，也不欠她什么。”谢舒窈道，“别再这么内疚自责，今日我不仅没有损失还让她们出钱又被打。”
想起梁巧儿自己花了银子还被打被羞辱，苏怜梦就忍不住想笑，朝谢舒窈竖起大拇指：“谢姑娘可真有办法。”
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？”谢舒窈正色问道，“我看郭向海这态度，只怕你继续留在京城还是会有麻烦的。”
苏怜梦看向老妇：“我在京城长大，也已经习惯了京城。何况我还要照顾婶子。”
老妇抹了把眼泪：“都我连累你了。”
“婶子这说的什么话，当年在霓裳阁，若不是你一直照顾我，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。”
原来这位老妇当年也是霓裳阁的，就在老鸨身边伺候着，总是会照拂苏怜梦一二。
后来年纪大了得了眼疾，便从霓裳阁出来，寻了这里住下。
苏怜梦离开霓裳阁后便来了这，照顾老妇，二人相依为命。
苏怜梦是个善良，有情有义的人。
谢舒窈看着老妇，“婶子的眼睛，可找大夫看过？”
老妇自己先开口了：“我半截埋进黄土的人了，瞎了就瞎了吧，心不瞎就好。”
倒是个通透的。
“小姐。”寻溪在外面喊了一声，“玄九来了。”
谢舒窈起身大步走了出去。
玄九拱手道：“大都督谴了卑职过来看看，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。”
玄九其实一早就得了沈棣的吩咐在这巷子里候着，看到谢舒窈进去，看到那些人为难谢舒窈本来打算拔剑冲进去。
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那些毒妇被打，而谢姑娘一点事都没有。
果然大都督说的对，这世上能让谢姑娘吃瘪的人还没出生呢！
大都督吩咐他来的……
谢舒窈心里既是觉得有些暖，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。
玄九又语重心长地道：“谢姑娘，不要听大都督说了什么，要看大都督做了什么。”
额……
和萧文州说的话一样。
玄九想谢舒窈这么聪明，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，登时欣喜起来，他可真是为大都督操碎了心啊。
玄九又道：“卑职在外面守着，看到寻溪出来后得知了姑娘想要查的事，卑职这边都查到了。”
这么快？
“那妙手堂的东家梁德福是霓裳阁的常客，点的最多的就是清雅。之前说过要替清雅赎身但一直没有。今日这破事，是因为梁德福说只要清雅帮他，那姨娘之位就是她的了。”
怪不得，清雅说想要后半生的安稳和富贵，也难怪她宁可被骂忘恩负义也要这么做。
“谢舒窈！”得了消息的沈玉瑶急匆匆而来，她就在妙手堂等着，却没想到等到了猪头一样的清雅，就连梁巧儿也被打了，她急匆匆赶来。
今日这事，确实也有沈玉瑶的手笔。
沈玉瑶气势汹汹：“你怎么能买凶打人？”
“和我有关系吗？我和你没有关系了，你管得倒是挺宽的。”谢舒窈冷笑，“梁巧儿和清雅挨打，那是因她们活该。”
“你出钱让那些贱民打她，和你自己去打有什么区别！”沈玉瑶真的是要被气死了。
今日这个计划同筹谋了好几日，以为稳操胜券，哪知道是这么个结果。
“怎么，梁巧儿能收买清雅，我就收买别人了？若是梁巧儿咽不下这口气，那就报官啊。”谢舒窈清楚知道他们不敢报官，这一报官妙手堂的名声算是毁了。
巷子虽住的都是一些贫穷百姓，但孙娘子带人过来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，此刻听到沈玉瑶的尖叫声，一窝蜂的都涌过来了。
“今日我非得把你这张嘴给撕烂了！”沈玉瑶满身的怒火不找点地方发泄了，非得把自己给憋死不可！
她撸起袖子到了跟前，一扬手！
啪一声响，结果是沈玉瑶被打的头歪到一旁。
用力之大就连嘴角都被打出血了。
沈玉瑶被打得愣在原地，随后发出尖叫声：“谢舒窈，你敢打我！”
谢舒窈嘲讽道：“你又不是没被打过，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。我是朝廷命官，你出言不逊我还打不得你了？”
“什么朝廷命官，少拿鸡毛当令箭！”
谢舒窈呵呵一笑：“有本事你也去当个九品小官啊，说起来当初你好歹也是个公主陪读，怎么就混成现在这样了？”
“这人啊， 一旦选错了路，可就回不了头了。”
“这不是沈家那位千金吗？我可是听说她自己不知廉耻的自荐枕席，陆世子还根本看不上她。”
“沈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，我有次路过那门匾都裂开了。”
围观人掩饰不住的嘲笑声，沈玉瑶面色发白：“谢舒窈！”
谢舒窈道：“你喊我也没有用，是你自己自甘堕落。”
沈玉瑶朝那些围观的人吼道：“你们这些贱民有什么资格敢在这议论我？我是沈府嫡女！我是陆世子的夫人，不是你们这些贱民可以议论的！”
谁愿意被当面一口一个贱民的叫着？
有人大喊道：“你怕别人说，那就不要做啊。”
“就是，陆世子的夫人又怎么样，你们这些高门世家表面规规矩矩，实际上干的龌龊事不知道有多少。”
“看她这装模作样的，实在是眼睛都疼，走了走了。”
众人纷纷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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