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棣看着谢舒窈刚刚那一番干净利落的暴打，眼里有了一丝笑意。
倒是豁得出去。
周氏气得步摇都在晃：“谢舒窈！你这是杀人！”
谢舒窈神色冷冷：“我都是听母亲的吩咐，母亲说和六叔有私情之人要沉塘，又说把人拉过来。”
“真要说杀人，那也是母亲想借我的手，杀人。”
周氏被说得噎住。
而朱氏则是当场呆住。
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软弱庶女吗？这个狠绝劲，怎么这么骇人！
周湘莲瘫坐在地上，她的脸好不容易好点，可今日连着被热水烫又在这么脏的池塘里浸泡，这脸不是要毁了？
她捂着脸，气息虚弱的哽咽问道：“六叔为何要这么害我！你分明就是帮谢舒窈出气。”
“帮她出气？”沈棣脸上覆上一层冷意，“是你们派人喊我来的，是你们问我和谁有奸情的。结果不满意就赖我了？”
玄九直接拔剑指着周湘莲：“是想今日成为你的祭日？”
周湘莲顿时不敢多说一个字。
“对这答案不满意？”沈棣又道，“那我和大嫂有私情，这个答案如何？”
“毕竟大嫂守活寡这么多年，也是空虚的很。”
谢舒窈心里扶额，这话也就他敢说。
周氏却是眉眼一跳：“六弟，胡说什么！”
她心慌，总觉得沈棣知道些什么。
周氏狠狠地瞪了周湘莲一眼：“都是你，成日里没事找事。”
周湘莲还是第一次被周氏这样训斥，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她涨红了脸，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
“都是误会一场，没什么事了六弟就忙你的公务去吧。”周氏急着赶他走。
但沈棣偏偏不让她如意，冷笑一声。
这一声冷笑犹如锤子一样，一下的砸在周氏的心上。
“大嫂。”
两个字让周氏不由自主头皮发麻，一想到沈棣在算账她就背脊都在发凉。
“天冷了多盖点土吧，冻着了你，你那个男人会心疼的。”
一句话，说得周氏刷的变了脸色。
他肯定知道些什么！
谢舒窈原本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，可没想到她又被活阎王点名了。
“侄媳妇。”沈棣偏偏就喜欢这样叫她，而且还老是喜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叫她。
“六叔。”谢舒窈也头皮发麻。
“你是沈冲正室，好好教育教育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妾室，别勾搭了你的夫君，还想着勾搭……你的六叔。”
这话一出，众人神色各异，心思都放在勾搭二字上，除了谢舒窈，其他人都并未关注到这句“你的六叔”。
看谢舒窈站着不动，沈棣又道：“怎么，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正室了？”
言外之意，刚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吗？
谢舒窈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撑腰的味道，她心思一动。
六叔这是告诉她，尽管把人往死里了打，有问题她兜着？
谢舒窈走到周湘莲面前，定定地看着她，忽然抬手打了一耳光。
周湘莲还有被摁在水里的阴影，脸都打歪了却不敢说一声。
周氏刚挪了挪脚，玄九那把剑就飞了过来，直直地插在周氏的脚尖前，惊得她连连后退。
玄九耸肩：“手滑。”
什么手滑，分明就是故意的！
玄九来这么一出，谁还敢阻止？
谢舒窈看向周氏：“母亲，沈家一向讲究尊卑，对吧？”
周氏冷着脸没说话。
“所以我这做正室的，教训教训这不知尊卑的妾室，没问题吧？”谢舒窈又问道。
周氏依旧冷着脸没说话。
“本督觉得没问题。”沈棣开口，“大嫂觉得呢？”
周氏对上沈棣幽深而狠绝的眼神，仿佛她只要一开口说个不字，这剑立马会割了她的脖子。
她哆嗦着唇：“自……自然没问题。”
“多谢母亲为我做主。”
有了周氏这句话，谢舒窈自然就放开了手打，直把周湘莲脸上的纱布都打掉了，脸也打红肿，自己手心也麻的很。
看她憋到后面实在憋不住了，想要骂人的表情，谢舒窈无辜的道：“我也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做事，表妹也别怪我。”
周湘莲也苦难言。
“侄媳妇倒是个孝顺的。”沈棣眼角扫了朱氏一眼，摩挲着玉扳指却没说话。
但谢舒窈却立马理解了这话里的意思，她小步走到朱氏面前，忽然抬手打了朱氏一耳光。
朱氏捂着脸：“你敢打我？”
谢舒窈道：“夫人脸颊上有蚊子，我担心这蚊子有毒。”
“胡扯！”朱氏尖叫，“你根本就是故……”
玄九把玩着匕首：“沈少夫人让让，让我试试匕首刺蚊这百步穿杨的手法。”
朱氏后面的话顿时收住，疯了吗匕首刺蚊，那肯定会在他的脸颊上刺出几个洞！
谢舒窈看着这些人，她知道今日多半是看在沈棣的面子上才会这么投鼠忌器。
但总有一日，她会凭借自己的努力，也让这些人这么畏惧自己！
这场闹剧到后面，以兵荒马乱收场。
沈棣回到未院的时候神色嘲讽。
玄九道：“大都督，这个月得加月俸。”他认真的道，“编了大故事，这可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沈棣冷笑：“上个月的罚俸都罚完了？”
玄九顿时不说话了，过了会又道：“不过今日少夫人确实可怜，脸不仅红肿了，卑职听说腿还被杨嬷嬷那老东西给打了。”
沈棣眉目沉了沉。
看到萧文州不仅还没走，还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吃瓜。
沈棣淡淡地扫了他一眼：“你怎么还在这里？”
萧文州眨着无辜的眼：“大都督这里的瓜好吃。”
沈棣眉峰微挑，语气散漫慵懒：“你很空？”
萧文州嘿嘿一笑，意有所指：“再忙，也得吃了大都督这里的瓜不是。”
他三两口把瓜吃完，凑到沈棣身边：“刚怎么听着沈少夫人还被打了？如果是我的女人被打了，那我肯定舍不得她这么受这么大的委屈，必须得狠狠地要个说法。”
“你厉害你去。”
“啊？”萧文州马上反应过来，“大都督这是想英雄救美又不想自己出面？我去也不是不行，就是最近看上一副古画，可我手头又紧……”
沈棣冷笑着看着萧文州：“讹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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