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才用膳?”
裴煜行至桌边落座,那一双望着云芷的眸子里,好似闪着光。
云芷端起碗,将最后一口粥喝完,便示意若雨和听雨将吃食和碗筷全都撤下去,自己端着杯盏漱了口后,方才起身去到梳妆台前给自己卸头上那繁琐的发髻。
见她不理人,裴煜脸色有一瞬的苍白,但很快便起身,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,温声询问:“阿芷可要我帮忙?”
“不必了。”
云芷言简意赅, 裴煜,却是再一次白了脸。
云芷懒得回头看他,也不想看到他,可偏偏他就站在斜后方,是以,她不得不暂停下手中的动作,转过身望向裴煜。
“我今日里很累,不想看到你,你……明白吗?”
裴煜本就苍白的脸色,在听到这句话后,越发难看,身子晃了晃,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。
云芷收回视线,冷漠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就不送世子了。”
“阿芷……”
“裴煜!”
见她还要多说,云芷冷了脸,“我不想跟你吵架。”
“我、我、我知道了。”
裴煜身子晃了晃,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,甚至,连白裘都忘了穿。
若雨从外头进来,红着眼气愤道:“世子也太过分了,大婚当日,一直拖到现在才来看您,甚至……连大婚的喜服都未穿!”
“真是……他真是……”
若雨找不出形容词,就只能暗暗咬牙。
云芷神色疲惫,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道:“若雨,我们如今在世子府,不是在云家,谨言慎行的道理,难道你不懂吗?”
若雨为她拆发髻的动作一顿,低下头道:“公主,奴婢知错了,日后不会在这般了。”
“日后唤我世子妃。”
“是。”
若雨应声,没在多言,只眸子里泛着明亮的水光。
不多时,听雨从外头进来,开口道:“公主,方才世子说,从今日起,世子府便交由你来掌管,世子府的一切财产契书,都在他刚刚抱来的箱子里,他请你回头抽空瞧上一瞧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听雨话落,见若雨眸中有泪落下,皱了皱眉,上前道:“我来为世子妃散发,你去打理外头的宫人吧。”
“嗯,好。”
若雨应声,悄悄擦了脸上的泪,施了一礼后,走了出去。
听雨没做声,只立于云芷身后,安安静静地为她散发。
半晌,等到她为云芷梳好头,卸好妆,准备伺候云芷沐浴歇息时,便听云芷问:“你不想同我些什么吗?”
听雨摇了摇头,“奴婢没什么要问的。”
“嗯。”
云芷应了声,反问道:“我交给你的那些东西,可都送出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听雨神色严肃,想了想,压低声音问:“小姐,若叫宫里知道,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云芷摇了摇头,那些东西既给了她,那便是她的,至于她如何处置,那便是她的自由。
当然了,既是她的东西,断没有塞到世子府的道理。
听雨闻言安下心后,便不再多问,伺候云芷歇息后,便去到外头开解若雨。
毕竟,如今这满院子的仆从,除却两三个世子府的人,剩下的全都是宫里拨下来给她家小姐的陪嫁,而她和若雨既跟着小姐过来,日后,必得要万分谨慎小心才是。
-
正月十七。
天蒙蒙亮之后,城门便豁然打开!
然而,城门刚打开不久,便有一身铠甲的士兵骑马疾驰而来,他手中举着东西,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:“急报!西北急报!”
闻言,无论是负责在城门下巡查的士兵,还是来往的行人,全都自发退让出一条路来,好让那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同行!
于是,不到半柱香的功夫,那士兵便带着一身霜寒,冲进皇宫,跪到了大殿之上!
“陛下,边疆急报!”
“呈上来!”
彼时,早朝尚未结束,文武百官连带着大皇子谢骞全都站在大殿之上,在骑兵入殿后,众人全都朝他望了过去。
而尹总管,则是弓着身子上前,从骑兵手中拿过卷报,呈到了谢崇面前。
“陛下……”
谢崇接过卷报,以最快地速度打开,待瞧见上面的字后,瞳孔骤然一缩,周身的冷意,瞬间以冰封的形式向外蔓延!
众人见状,面面相觑。
最终,胡子花白了一半儿的张丞相站出来询问:“陛下,可是边疆出了事?”
谢崇放下卷报,沉声道:“卷报说,西北主帅赵成滨,大败西域后,被人偷袭身亡,是以,副将派人送信过来,请求朕,派新的主帅过去,并请求援军前往。”
“这……”
这话一出,满朝哗然,众大臣在下头议论纷纷,却全都是满面愁容。
谢崇皱着眉头没吭声。
半晌,有人开口道:“陛下,眼下京都的兵力有限,若想要援军,怕是只能调驻扎在陕地那变的巫将军前去支援。”
闻言,有人出列道:“尚书大人所言甚是,巫将军那里,的确是距离西北边城最近,也是兵力最足的地方,且,陕地那边,并无战事,饶是调大部分人马过去,于陕地,也并无大碍。”
“嗯。”
谢崇点了点头。
有人道:“这兵力的问题,已然解决,可,大部分兵马去往西北,粮草也是个大事情。”
一想到粮草,谢崇便觉得头痛,要知道,粮草,也不止是粮食和马草,还要战士们的衣裳鞋袜,以及兵器药品。
以往,西北那边便开销甚大,若是加大人马,只怕,需要的粮草要翻倍增长!
“不光是粮草。”张丞相再度开口,“陛下,主帅也是一个大问题。”
“可眼下,咱们大安,善战的将军并不多,能同西域一战的那几位,全都驻守在其他边防要口,且,都距离西北甚远,如今,想要腾人过去,只怕不易啊!”
“丞相此言差矣!咱们大安,将帅是不多,可眼下大皇子不是在吗?大皇子年少英才,有他领兵前去,必能将西域贼人打的个落花流水!”
“可大皇子镇守的泉州,也是一大要口,且大皇子不日便要返回泉州,若此时去往西北,泉州怎么办?”
此话一出,朝中一半儿官员都认同的应是,而另一半儿则认为,泉州眼下并无战事,饶是大皇子不归,也无甚要紧。
两厢争执不下,说了几句后,竟直接吵了起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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