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烫的烙铁按在他的胸口上,滋滋的声音响在空气中,一阵让人不适的气味弥散开来,季安宁下意识皱了皱眉头,不过也仅是几秒,她又面色如常。
正在用刑的将士见卫青凌进来,便将手中烙铁放下,图尔南几乎被烫熟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,风一吹过,他疼得面目扭曲大汗淋漓。
“卫将军。”将士上前行礼,面色有些凝重,“已经用上了刑,但图尔南死活不肯开口。”
在军中相处过一段时日,他瞧着图尔南平时憨厚老实,也不怎么说话,没想到他会闷声不响地变成叛徒,更没想到他骨头这么硬,连着几道酷刑都硬是不肯开口透露半点消息。
想到这里,将士叹息一声,微微摇头。
见状,卫青凌眸色微深。
他缓缓踱步上前,在距离图尔南几步的距离停下,隔着近些,他看见图尔南胸膛上被烫得焦黑起泡的印子,还有卷皱的皮肉触目惊心地翻起来。
“身上的痛苦竟然都不能让你屈服吗?”卫青凌垂眸淡淡看了他一眼,声音很低,“今日蛮夷部族夜袭,输得一败涂地,对方将领的项上人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。”
“你如今不肯说,莫不是还指望着他们能来救你?”
说到这里,他看见图尔南脸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。
“如今我军已有人深入过敌营打探消息,除却今日全军覆没的一支队伍外,能再与我们一站的领军将领和将士屈指可数。”卫青凌一顿,语气中带着些叫人听不出情绪的缓。
“若你还有让人救你的奢望,就尽早打消了吧。”
一番话落下,站在一旁的季安宁定定地看着图尔南。
后者唇角溢血,脸上满是青紫渗血的伤口,但眼睛里还是令人心惊的不甘和倔强。
“那又如何?”唇角扯出一丝冷笑,图尔南微眯着眼睛,“想要我开口,除非将我打死!”
冥顽不灵。
卫青凌眸色冷下来,懒得再与他废话,索性后退一步,对着旁边将士微微抬手,示意道:“继续用刑,非得让他吐出些什么话来为止。”
将士理论点头,从旁边架子上取下刑具。
用刑的过程属实太过血腥,卫青凌搬过小凳示意季安宁坐下,后者索性也不推辞,刚一坐下,一只大手便从上至下盖住她的眼睛。
惨叫声在耳旁回荡,但眼前这抹温热,让人太过安心。
不知用刑用到了何时,等到卫青凌将捂住她眼睛的手放下之后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季安宁睁开眼睛,不过几秒钟,眼底满是清明。
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”
一口血顺着图尔南唇角流下,渗进沾满血的破烂衣领中,他头发结块,蓬乱地从耳朵两边垂下来,奄奄一息的翻着白眼。
今夜,是什么刑都用在了他身上了,他穿着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,完全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式。
“快说!”
折腾了一夜,旁边将士也疲惫不堪,他将刑具狠狠扔下,横眉怒斥了一声。
图尔南半眯着眼睛,仿佛用了全身力气一般抬起耷拉着的头,嘴唇嗫嚅着开口。
“蛮夷那帮狗娘养的东西……他们抓了我儿子……”吐出一口血来,图尔南疼得龇牙咧嘴,面目扭曲,但眸中迸发出来的恨意看起来不像是假的。
“我儿尚且年幼,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他乡,我为了他,不得不这么做……”
一番话说完,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。
旁边将士面目扭曲着,眸色猩红得可怕,上前用力狠狠揪住他的衣领,声音颤抖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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