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狸有些懵了。
话能这么说?
难道害楚棣迟绝了子嗣,也是为了江山?
可当年,他明明年幼,没有危害,他不是很无辜吗?
太后此言,未免太强词夺理了?
“若皇叔心怀不轨,处置他,有理有据,可这些年来,若不是他坐镇南疆,南蛮早就攻入大楚,攻城掠地了,他明明没有错。”
太后怎会不知楚狸的意思?
生在皇家,许多事并不是由谁对谁错、就有理的。
道理往往是讲不通的。
“小九,你只需知道,你父皇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江山与百姓。”
“可皇叔所做的一切,也是为了江山百姓,这样未免太冤枉了?”
“为了大楚,冤他一个不算冤。”
楚狸心中的惊震无法言说,若按此理,事事都应为大局着想,那么有朝一日,被牺牲的人也有可能变成她……
那皇上对她的疼爱还是真的吗?
太后对她的宽容是真的吗?
对比之下,她唯一相信的人恐怕只有温妃了。
这些年来,无论温妃如何不靠谱,可不管出了大事小事,温妃与温家始终是站在她的身后。
这一日,楚狸坐在墙上,思考人生。
看着宫人们来来回回,穿行忙碌,听他们议论着各种话题,也打听到了御书房那边的消息。
楚皇不会轻易放过摄政王。
这么大好的机会,势必会下杀手。
傍晚。
楚狸又去了一次天牢,这次,她带着太后的信物,白天在寿康宫偷的。
“奉太后之命,召摄政王于寿康宫觐见,不得有误。”
看守的御林军见到太后的信物,不敢怀疑,便遵了指令,等他们反应过来,准备去向皇上禀报一下时,已经是一刻钟后了。
那时,楚狸已经把楚棣迟从天牢带了出来。
“你走吧。”
她转过身去,“皇上不会放过你,我不想让你死,离开皇宫后,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。”
楚棣迟看向她单薄的背影,“若我死了,你会心疼么?”
楚狸微顿。
说这些做什么?
她不知道。
“现在正值夜色,你快走吧,若是被皇上知道,一切都晚了。”她提步便要离开。
“小九!”
他追上前几步,“你放了我,皇上不会放过你,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楚狸这时才一个激灵。
我们?
她跟他什么时候成了‘我们’?
瞪了他一眼,“你因我下狱,我放你离开,现在两清了,以后不要再有联系了,我救你、也是单纯因为这个,没有别的意思,你以前所做的事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!”
说完,大步离去。
不知怎的,呼吸有点混乱,还未痊愈的那条腿也隐隐的痛,走着走着,便跑了起来。
一口气跑到养心殿,扑跪在地上,直接交代了:
“父皇,儿臣把摄政王放了。”
彼时,楚皇正在喝药,像是没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
“儿臣把摄政王放了,儿臣认为他不该死,他得回到南疆,反正没有几个人见过他,只要他回到南疆,平定战事,依旧是那个摄政王。”
而所有的后果,她宁愿一个人承担。
“你……”楚皇指着她,情绪逐渐激烈的压不住了,“你……”
“你这个逆子……你……咳咳!”
手中的药碗掀到楚狸脑袋上。
“逆子!”
气死他了!
这是要生生气死他!
“你与朕才是亲父子,可你的胳膊肘竟然往外拐,这些年来,朕真是白疼你了!”
“父皇是真的疼爱儿臣吗?还是因为儿臣自幼不争不抢,对储位不会造成任何威胁,身后又有温家与三个武将舅舅精忠报国,父皇才疼爱儿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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