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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6章 终身大事


禾草将睡梦中的事一一告诉了魏泽,因是梦到魏泽年老后被毒害而起,便把“下毒”一事特意挑出来问了又问,魏泽将儿时被魏书下毒一事,他如何识破,又如何反向下毒于魏书告诉了禾草。
至此,禾草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虽然禾草只昏睡了几日,可这几日却如同一二十年之久,絮絮叨叨将前缘往事说个不停,两人一直从深更聊到晨曦微露,把话彻底说透、说开。
禾草想着魏泽一会儿还要早朝,便住了嘴,不打算再说,反正两人以后的日子还长,预备睡去,蓦地脑海中又想起一事来。
“哥儿,我还有件事情,需要征求你的意见,此事紧要。”
魏泽拉着禾草躺回被中,将头伛在她的颈间,声音闷闷的,像是想要睡去:“依了。”
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,你就依了。”
“娘子说什么为夫都依。”
他二人私下里称呼随意的很,特别是在床帷内,她在他身下娇言嫩语细喘着,一口一个夫君、哥哥讨饶的时候,是最让魏泽生受不住的。
女人“嗤——”的一笑:“同你说正经的,是关于秋哥儿的事情。”
魏泽将怀里的身体紧了紧,仍是把脸埋在女人颈间:“那小子对你有心。”
“梦里梦外”,魏秋对禾草的感情都是不容置疑的,情之一字真的很难说。
魏泽对这个弟弟既疼爱又愧疚,这也是为什么魏秋有意于禾草,魏泽明明知道,两人都不去挑破,也是因为二人有这一层兄弟情谊在。
魏泽知道魏秋不会放肆胡来,魏秋亦只愿禾草幸福,他便心安满足,而能让她幸福心安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人,那个人就是他大哥。
这种看似平衡稳定的关系,是建立在魏秋的落寞苦涩上,对他不公平。
“我想在咱们大夏的世家贵女中挑一个好的,让两人相看相看,说不定相互之间就看上了。”禾草把头往后仰,推了推魏泽,“哥儿,你弟弟的事情,你得操心。”
魏泽抬起头,沉吟片刻:“说的是,之前是我疏忽了,眼下倒有一个现成的人选。”
“谁?”禾草眼中一亮。
“附耳来。”
禾草没听出男人的声调已有些不同,往他唇边凑去,魏泽便叼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,吮了吮,她的耳朵周围最为敏感,一碰全身就酥麻。
“你又胡来……”
“天一会儿就亮了,娘子,你也迁就我一下,上朝之前,帮我醒醒神。”
魏泽因妻子醒来身子虚弱,一直没敢碰她,现下身子已调养好了,他哪里还忍得住,
禾草念他辛苦,虽说做了皇帝,日子却不得清闲,反比从前更加忙碌,眼下又一夜未眠,她还能懒在床上补觉,他却不行,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起身上朝。
再一个,她也想他……于是依了他,她被他折起,他坚毅的力量化在了她的身上,带出一点点声响,像是海水冲刷着粉色莹透的鹅卵石。
她有些承受不住,魏泽便扣住她的手,十指交握着:“乖,再忍一忍,你还没到,一会儿就好……”
他的一会儿根本不是一会儿,又是好久的跌宕,女人的一捻娇声从唇畔溢出,魏泽这才收了势,慢慢地风浪渐息。
魏泽起身,打下帐幔,招宫婢进来伺候梳洗,禾草半支起身,透过纱幔,朦朦胧胧看去,男人伸开宽整的臂膀,宫婢为他穿戴、整肃,那博浪的生野就这么被束在白玉腰带下,掩在绯袍圆领间。
魏泽穿戴好后,走到床帐边,一手撑在床沿,倾身靠向禾草,唇齿开阖,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名字。
禾草惊欠着眼看向魏泽:“她?”
“嗯,小秋儿说要来给你请安,你可以好好安排一下他们。”
禾草拊掌笑道:“她的脾性倒是可以和秋哥儿对上,好,好,我这就安排。”
从前万英喜欢魏秋,那个时候她不好说什么,万英的性子太娴静,魏秋又对她无意,所以她并未撮合二人,魏秋一个男儿还好,不喜欢了,厌倦了还能纳妾,但万英一个女子不同,当初若强硬让他二人在一起,反把万英耽误了。
现在万英嫁给陈羽,被爱护怜惜,日子过得十分舒心。
魏泽刚才说的那个女子倒是不错,只是不知她是个什么想法,这个事情,她得好好筹划一番。
魏泽离开后,她又补了一觉,起身时太阳已挂得老高,宫婢进来伺候,用过饭食,又带着孩子们到花园玩闹了一会儿。
天气暖融,丽日和风,园中琼花奇草芳菲,远处的湖波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熠如星辰,廊桥上罗绮穿系,飘飘飐飐,端的是好春景。
禾草抱着才只两岁的小儿子坐在园中,度儿和安儿则在丛中嬉闹,不时跑来叫一声娘亲。
“娘亲,你看,我编了一个草戒指,给你戴着。”安姐儿咯咯笑着跑到禾草面前,将一个草戒指套在了她娘的手指上,“娘亲喜不喜欢?”
“好看呢,娘很喜欢。”禾草欢喜道。
不一会儿,大儿子也跑了来,双手反剪在身后:“娘,你把头低一低。”
禾草笑着把头低下,男孩儿把藏在身后的花环拿出来,戴在她的头上,禾草抬手摸了摸,心道,好像不太结实,见儿子一脸等着被夸奖的表情,立马给出回应:“这个是花环么?娘也喜欢。”
两个孩子笑着跑开了,正在此时女官上前,躬身道:“娘娘,魏王求见。”
“请魏王。”
女官应下去了。
禾草将小儿子交到宫婢手里:“带公主和两位皇子去其他地方玩。”
“是。”
离开前,孩子们朝禾草行过礼,这才引着宫婢和嬷嬷们一大群人呼啦啦往其他地方去了。
远处走来一身着过肩蟒袍的男子,身姿丰逸,朗朗阔步而来,走到禾草面前,就要行礼跪下,禾草忙出声止住。
“秋哥儿,外道了不是?快别这样,坐下说话。”然后让宫婢给魏秋上茶。
魏秋直起身,看了对面一眼,见女人莹白的指上套着一个草环戒指,头上戴着一个歪歪斜斜的花环,有一节花枝戳出来,像一缕睡翘的头发,惺忪又张扬,他忍不住想将那俏皮的花枝抚压下去。
“嫂嫂,你这是……”
禾草见魏秋笑看着她的头顶,这才反应过来,赶紧取下花环:“几个孩子刚才在这里玩闹。”
魏秋撩衣坐下,问道:“嫂嫂身体可还好,前几日来过一回,大哥说你身上还虚着,便没敢打搅,过了这几日才来看望。”
“没有大碍,现下已完全好了,劳你记挂着。”
她的病症,外界并不知具体情况,寝宫上上下下守口如瓶,对外只说是感染了风寒,身弱体虚昏睡不醒。
魏秋虽不知具体病因,却也料准不是普通风寒那么简单。
“无事便好。”
两人说完安静了一会儿,各自想着心事,禾草思量着有关魏秋的终身之事,要怎样开口,说急了不好,怕他起逆反心理,说慢了罢,他跟你装糊涂。
魏秋心中同样也窝了事情。
“嫂嫂——”
“秋哥儿——”
两人一齐喊出声。
魏秋一怔,笑道:“嫂嫂,你先说。”
禾草本来也没想好如何开口,推让道:“你说,你说。”
魏秋点头,想了想:“小弟今日前来,一是看望嫂嫂,二是向嫂嫂辞行的。”
“辞行?去哪儿?”
“去边关。”
“你大哥不是让你留下么?”禾草说道。
“大哥是想让我留下,不过小弟还是想去边关,习惯了那边的生活。”
禾草有些急了,魏秋去了边关,她还怎么替他张罗终身大事,她不想他最后那么孤苦,这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心结。
“你大哥知不知道?”
“我还没同他说,先同嫂嫂说,再告诉大哥也是一样。”
禾草站起身,魏秋忙跟着起身立在她的身后。
“秋哥儿,你听不听嫂嫂的话?”
“嫂嫂的话,秋儿自然是听的。”
禾草“嗯”了一声,点点头:“好,那嫂嫂不让你去边关,至少这段时间先不要去,留在京都,你依不依我?”
魏秋抬眼看了禾草半晌,又移开目光:“好,那我留下。”
禾草松了一口气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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